“今晚……”

“今晚……”

二人几乎是同时开口，开口也一模一样，这让对方都是一愣，随后秦晋淡淡笑笑，“你先说吧。”

顾明臻目光动了动，“今晚先回去？”

秦晋不由得一笑:“我也是这个意思。”

医生听到两人的结论就扭头走了。

“我让司机开车过来。”

“好。”

顾明臻说完，又看了一眼秦晋，然后秦晋对他点点头，顾明臻方才推门走了出去。

跟司机打了电话，顾明臻看着医院走廊上那惨白的灯光，忽然有些恍然。

他没想到自己的情绪会在一天之内如此大起大落，现在又好像是回归平静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好了吗？”

秦晋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顾明臻愣了愣，便伸手抹了一把脸，走了进去。

秦晋坐在椅子上，顾明臻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秦晋安安静静的看着他。

“过来坐吧。”秦晋淡笑着说。

顾明臻这一次没有再多想，便静静坐了过去。

“还在为晚上的事不高兴？”秦晋低声问道。

顾明臻这会倒是愣了愣，随后他便道:“现在想一想，其实……也没什么？”

对，他经过了秦晋今天的事，现在一下子又觉得莫宁的事情不算什么了。

秦晋明显不喜欢莫宁，他那么生气其实也不仅仅是莫宁的原因。

而是……他连莫宁都不如。

对于林衍也是。

明明知道那些人人品智商可能都不如自己，却偏偏比自己混的好。

即便秦晋不喜欢他们，他也觉得有些恐慌。

恐慌于自己的止步不前。

而在这个时候，秦晋低声开口道:“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其实这件事大错在我，如果我提前就告诉你莫宁的存在，也许就不会闹出今天的事。”

“是我太幼稚了。”顾明臻忽然淡淡打断了秦晋的话。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极端十全十美的东西。我总是在苛求别人，但现在想想，我好像并没有资格去苛求别人。”

如果是以前的顾明臻，他是断然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可是现在，他又有点明白了。

再说，他跟秦晋本身就不是足够纯粹的关系，他又有什么资格要求秦晋纯粹对他。

“又在胡思乱想了。”秦晋忍不住伸手秦晋拍了拍顾明臻的肩膀，“感情上的事情本来就不用遵循什么等价交换原则，谁感情深自然就付出得多，我怎么样做，都是心甘情愿的。”

顾明臻听到秦晋这话，顿时心中一震。

而秦晋迟疑了片刻，终于也还是把有些话说出了口。

“可你能这么说，我也真的很高兴。而且我知道，很多时候失态也是因为在乎，所以我猜测……你也是真的开始在意我了吧？”

秦晋这话说的十分委婉，还带了几分试探。

他说话的时候密切地注意着顾明臻的神态，生怕顾明臻再次扭头而去。

而顾明臻听到秦晋的话，就别过头去看秦晋的神情。

秦晋的眼睛黑亮而深邃，里面闪烁着让人动容的光。

顾明臻跟他对视了片刻，便不由自主地败下阵来，然后他笑了一声，道:“好吧，你说得对，我承认了。”

秦晋目光一闪，忍不住就伸手握住了顾明臻的手，两人十指相扣，顾明臻掌心还残存着一点汗。

他很紧张。

原来他也会紧张。

说起来真的奇怪，在他不在乎秦晋的时候，即便是床上，也不会觉得多么羞涩。

现在反而……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顾明臻在心里暗暗吐槽自己，秦晋的唇已经贴在了他的唇边，湿润的气息沿着顾明臻半抿着的唇钻进去。

有点痒，有点热。

一丝一丝，撩拨着顾明臻的皮肤，也撩拨着他的心。

第107章 放心

就在顾明臻默默攥紧了拳头的时候, 他的身子不自觉地朝后仰，凳子也微微倾斜, 忽然——

一声脆响。

是玻璃杯摔碎的声音。

秦晋跟顾明臻同时一惊，随后便回头看了过去。

等到二人看到那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倒是都没忍住, 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笑了一会，秦晋先止住了笑, 然后他低声道：“先回去吧？”

顾明臻跟秦晋目光相接，顿了顿, 道：“好。”

于是顾明臻便伸手想要扶秦晋，秦晋原本想说他的伤并不严重不需要扶, 不过这会他看了一眼顾明臻垂下的眉眼, 倒是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顾明臻这会垂着眼的样子，非常温和宁静，不是那种乖顺的感觉, 就像一棵树，静静立在那，微风吹过去, 树叶轻轻摆动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