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能隐约明白这大概是某种事物的概括。
他没有反驳。
在游因别开脸后,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将汤勺放回碗里搅拌, 用肉汤的香气诱惑游因。
实在诱人,侧着头枕在阎知州手臂上的游因紧闭双目,喉头微动, 用吞咽来克制自己本能的觅食冲动。
阎知州勺起一勺汤肉递到他唇边,又试图引导他, 诱惑他。
见游因还是不愿意张口, 阎知州才低低开口:“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 不会胖。”
事实上,谁在乎胖不胖!
游因眉头微蹙,挣扎着抵抗。汤勺中的汤液在二人争执的动作中洒在游因身上,迅速打湿了他胸口的麻布。
汤汁顺着弧度向下, 很快描绘出一阵不甚明显的起伏, 从阎知州的角度, 正好能看到他想要看到的,由他亲手栽种的果实。
眼瞳饿得已经出现不太明显的浑浊状态的阎知州眸光又黯了下去。不知应该用怜悯还是心疼来阐述他的心情, 阎知州眼见着自己好不容易养起来的丰腴都瘪得没有了弧度。
光彩夺目,漂亮明艳的家伙脸色苍白, 眼瞳也变得黯淡无光。
阎知州就越发坚定要给他喂汤。
“你的智呢?”
游因是个很智的人,他的智会告诉他,现在吃下去, 保持身体基本运行,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阎知州希望他能一直保持他的智。
而听见阎知州近乎激将的提问,游因费尽力气地哼出一声冷笑。
“对。”他顺着话,就算没有力气, 也要贯彻冷嘲热讽,却不知道在讽刺谁。
“我跟你上床,也是出自性的抉择。”
这可以算是阎知州和游因认识以来,听到他骂的嘴脏的一句话,但他没有办法收手。
就算游因生气。
所以他不避讳游因任何的怒意和抵抗低,低沉着嗓音故意逆着他开口。
“那就继续贯彻你的智,像上个本,喝我的血一样吃掉它。”
游因当然知道他是故意的,但他情绪的平衡杆早被饥饿瓦解,怒意裹挟在疲倦中涌来。他动手尝试推开阎知州禁锢着自己的手,只可惜没有力气,他现在更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任由阎知州用怀抱囚禁自己。
“阎知州,你现在就给我去死。”
他的声音很虚弱却异常的平稳,平稳地像是一方冰川。阎知州竟能从那种诡谲平静地平稳之下听到沸腾的岩浆。
他本来以为自己拥有的稀薄的感情瞬间变得浓郁,被游因掩藏在散漫之下的风景具象化,阎知州见到真正属于游因,也属于他的个人色彩。
明明是咒骂,阎知州却在心动。
他轻轻地应了一声“好”,便再度勺了一勺汤,递到游因面前。
“你吃了我就去。”
不等游因挣扎,他动手捏住了游因的下巴想要开展进行暴力尝试。
在阎知州流浪的不知道哪个城市里,他曾经听过这么一则故事。
骁勇善战的狼王与狼后被贪婪的人类捕获,人类为了驯服狼王狼后,将他们关在铁笼之中不给喂食,狼王与狼后不愿臣服,便被硬生生饿了七天。狼后深知自己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希望,在第七日凌晨咬破自己的舌头,用带血的狼嘴亲吻舔舐狼王,唤醒对方捕食的欲望,将自由的希望双手奉上。
第八日太阳照常升起,以为狼王和狼后已经饿死了的商人毫无防备打开牢笼,被扑出来的狼王迅速撕碎。
阎知州初闻嗤之以鼻,觉得这种歌颂爱情的故事都是傻呗,没谁愿意真的奉献自己。
然而当他真正地拥有爱人,并面临这个情况,那个故事就变得不再那么遥远和难以解。
也许他们三个人可能真的会死在这里,但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也希望游因能够活下去。
哪怕是,吃了他。
游因压下头奋力地咬上阎知州手掌虎口,因为失去力气,他这一口就算费尽力气也咬得不重,阎知州心头却像是扎了针,一阵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