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结果如何,能画出这些作品的人,一定不是碌碌无为之人。所以你把腰板挺直,不要丢我的人。”陈放说,依旧在仔细观赏这些画作,然后又看看乔暖。
乔暖挺直了腰板,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其实也没有什么忐忑的必要,陈放是谁,关于画作的事情,没有什么能逃得过她的眼睛。
“主题十分突出,色彩的运用也是你的特点,浓墨重彩一脉相承,你的基本功当然不用说,我从这一套作品中看到了呼吸感,很好的系列作品,我会建议组委会全部展出,具体也要看场馆的空间和主题性,如果少了几幅你不要难过。”
她难过什么,乔暖赶紧说不会。
陈放抱着胳膊看了又看,才说:“你找到了灵感的抓手,很好。”
就差直接说我知道你在画谁。
“但不要过多地牵扯其他情绪,现实和幻想毕竟差距很大。如果走不出去,可以去试试禅修,这次画展在檀市,那边的山就很不错。”
乔暖听得一愣一愣,陈放挥挥手,去拿自己的手机:“到时候再说,领你去吃顿好的,瘦成什么样了都。作品现在足够了,到时候展览出来,再参加个什么采访,说你拜入我门下之后我连口饭都不给吃。”
乔暖小声:“你给饭吃,每天的饭都是你给的。”
“还好意思说?还钱。”
乔暖赶紧拿手机转账。
“啧,做我的徒弟我不给你买饭吃谁给你买饭吃?”陈放走得快,阔腿裤下的高跟鞋走路生风:“快吃,吃完我还得回来看,画不错。”
第32章 第一口最新鲜的瓜
画不错。
乔暖觉得有这三个字她就足够了。能让陈放说出“画不错”的年轻人在全国范围内两只手肯定数得过来。
她开心地笑起来:“我不吃饭也不饿。”
“不饿不行。”陈放瞪她,开车,去吃海底捞。
檀市美术馆已经开始布置“历届兰花奖获奖画家作品展”,这段时间陈放很忙,虽然她目前已经不是兰花奖的主评审,但这个展览和她关系实在是密切,主办方十分重视她的意见,所以她提前到达了檀市,而乔暖则彻底放了假。
她在过一种没有工作也没有画稿压力的日子。
起初她特别难以适应,晚上睡不着,白天起不来,看剧看电影到半夜,穿着拖鞋下楼吃烧烤,听陈放的话,给自己吃胖了好几斤。
但是酒一直戒不掉。她一直以为自己只要不画画就可以不用喝酒,但天一黑,她的食指就蠢蠢欲动,手自动摸向冰箱,哪怕把冰箱里的酒都喝光掉,第二天也会下满满的单。
她有些悲伤地想,她可能戒不掉酒了,更戒不掉的可能是如果喝了酒,她就会从所有的书、电影、音乐里找到喻沅的影子,甚至能感受到喻沅的唇。
唯一慰藉的事是即使画了这么多画,她现在也不会再见到喻沅的幻想,自己不会成为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但喻沅的幻想就那样离开,像是某种真实的死亡,是一种消失的状态,是一种无可挽回无法后悔的事实。
一想到这里,乔暖就很难过,她难过了就要喝酒,醉了之后想象会放大,她想象真实的喻沅摸着她的脸,说她总是哭实在没出息,问她最近又画了几幅画,有没有达到贾司那样优秀年轻画家的成就,陈放表扬了她几次这些x缩力十足的话,但说完这些之后,喻沅会捧起她的脸,亲一下她的唇以示鼓励。
喻沅的唇很软,香香的,不是香水那种香,是属于喻沅的味道,是因为太有吸引力又无法解释所以可以粗暴地称为荷尔蒙的味道。
这些都是幻想,十分纯粹的幻想,和幻象不一样,幻想是一种感情充沛的艺术家思维活跃健康的表现。被自己这种想象逼到发疯,抱着抱枕在床上滚来滚去。
但其实是有解决办法的。
她摸出手机,点进去不知道点了多少次的对话框。她只要跟喻沅说一句话,撒个娇,说句对不起,解释一下那天她喝多了……
不知道喻沅会不会原谅她,但她确信那天早上的喻沅是清醒的,并且没有生她的气,也就是说,喻沅并不讨厌和她有亲密接触。
那么我们来分析一下。
如果那天晚上是乔暖主动,喻沅不讨厌;如果那天晚上是喻沅主动,喻沅也不讨厌。
并不讨厌的意思是,只是不讨厌,不会追究她的任何责任,没有埋怨或者告她上法庭的意思。但不代表喻沅愿意再和她有类似的亲密接触,分析原因也许是觉得不应该,酒后乱x而已,一次就算了;也许是因为本身其实是直女微双,只能接受偶尔的不应该的“放纵”,她还是要找男人谈恋爱亲嘴的,不会对那种偶尔的“放纵”有任何留恋;也许是觉得她,表现不好,身材不好,亲吻的感觉不好……总之是哪里不好,不足以让她惦记着还要再找她。
一定是这样,不然喻沅怎么这么多天都没有再找她呢?
她如果喜欢她的话,一定会找她的吧,哪怕在微信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