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瑞尬笑道。
“雇佣买卖文书拿来看看?”里正不依不饶:“友人充作随侍入京可不合规。”
“有的。”
乌瑞耐着性子,回房翻出江晚璃一早备下的假文书,手法飞快给人翻阅一通,连纸边都没让糟老头子碰到,便收回袖间,下起逐客令:
“我们只为省些钱,该办的手续一样不缺,没犯律例罢?您公干完了没?”
半点疏漏查不出,里正无处发难,悻悻收了队。
乌瑞目送这群人消失于巷口,才回身落锁,大跨步扑向正房:“姑娘?您在哪?”
“拉我一把。”
虚弱求助自衣柜底下的缝隙传出。
乌瑞趴地上寻觅好久,才对上一双闪亮的眸子,惊得她瞠目结舌,忙伸手去拽蜷缩成一张薄饼的江晚璃:“您怎藏这了,压到骨头没?”
“还好,我瘦。”
灰头土脸的江晚璃爬出来,瞅着满身蛛网,嫌弃不已地撇了嘴:“巡防营这群天杀的!”
那缝隙外人瞧去,充其量能塞只猫咪,普通成人身形绝对藏不下。她也是走投无路,不得已钻了进去。
“您怎知是巡防营?她们自称京兆府的。”乌瑞疑道。
“官靴底花纹不同。”
江晚璃觑眸盯着院门,幽幽一叹:“看来有人闻到味了,近来小心行事。”
“是,”乌瑞提议:“属下烧水去,您沐浴下?”
“不必了,更衣罢,我昨夜没睡,白日补觉。”江晚璃困到哈欠连连。
“好。”乌瑞走向衣柜,翻找多时,忍不住喃喃:“奇怪,您的寝衣呢?我明明放这了。”
第119章 故里草木深
二月十五,泠月照影,清风拂漪,难得寂静。
院墙外响起“梆!”的更鼓声。
徘徊廊下半晌的江晚璃听得响动,敛回视线垂瞰阶前的水洼,其间映着轮皎圆的白盘,盘中随风摇曳的玉面,却满含惆怅。
她努力对着倒影,勾起唇又弯了眸。
一抹笑靥浮现,透着鲜明的刻意,假惺惺又略显滑稽。
于是,她嫌弃蹙眉,拂袖至后厨问乌瑞:“湄儿还未回,你出去找找?”
傍晚会试落幕,贡院大开,算着时辰,天擦黑林烟湄就能归家的。江晚璃虽称病没去接人,但她派了个名唤雨儿的随侍陪思卿同去,按理不至于出闪失。
左等右等不见人,提前备好的菜肴热过数遍,都要温成烂泥了!
“刚刚雨儿不是先带只烧鸡回来了吗,姑娘再等等?”乌瑞闷头往灶膛添柴:“午后思卿嫌您点的菜清淡,扬言带湄娘去吃酒,就她那炮仗性子,没准真拐人去酒楼了。”
“去什么酒楼,今夜城中酒楼吵得很,湄儿不会喜欢。”
江晚璃抱臂在旁,隐约闻到些烟熏火燎的味,诧异道:“锅里味道不太对,菜糊了?”
“烧鸡味啊,属下热热它。”乌瑞回应时,特意起身揭锅给江晚璃瞧了瞧:
“您把心放肚里吧,媚娘一直当您病着,怎么着都会回家吃的。她打发雨儿先回,约莫是怕您饿,这会子兴许在酒楼排队等着端回好吃好喝呢。您也知人多,可不耗时吗?”
江晚璃不喜浓重的荤味,蒸汽升腾的刹那,她便闪身移到了门外。
乌瑞所言,倒也说得通。可自从经历过渤海府秋闱当晚小鬼失踪一事后,遇上今夜这相似情形,她的心里就是七上八下不安稳,等得抓心挠肝的。
焦躁萦怀的人,腿脚闲不住,在廊下来回转陀螺。
颀长的影子随着她的步伐,晃啊晃…
看得乌瑞头晕,不得已出门劝她:“外头凉,下过雨潮气太重,您回房等?”
“再等半刻,不见人你就去找。”
江晚璃侧目乜向这扒着门框摆出讨好假笑的人,没好气地冷哼一声,拔腿回了正房廊前,继续游荡。
穹天上的月影,好似又亮堂了些,衬得积雨的长街明一片暗一块的。
稍不留神,一脚踩坑里,“噗唧”声落,必有水光迸溅。
“你撒手,又要把我劫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