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瑶急切赶人,顶好帷帽匆匆走远:“记得装醉,别提我来过。”
一刻匆忙。
“吱呀”门声过,两道人影晃荡进小院。
已把院中小径磨光的江晚璃快步迎过来,搀住林烟湄时,鼻腔被浓烈酒气刺激得发酸:
“这是喝了多少?”
“好喝…喝!”
林烟湄歪歪斜斜瘫在她肩头,手高举上天,还想举杯。
江晚璃把眉头拧出个疙瘩:“思卿怎不拦着些?”
“我拦她尽兴干嘛?”思卿满不在乎地耸耸肩。
气得江晚璃无言以对,空余一叹。
“阿姊…”
醉猫扒开混沌倦眼,一掌拍上江晚璃的唇:
“不叹气…这回我…得心应手,洋洋洒洒论得酣畅…干杯!”
“菜都冷了。”
江晚璃难掩低落,闷闷问:“吃饱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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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
林烟湄拖着长音,手用力戳向心口:“馋…阿姊,馋…”
第120章 小江:小鬼学精了~
翌日。
小鬼心心念念多日的渴求得了满足,身乏气虚,不免贪睡了些。
日上三竿仍不起。
江晚璃则恰恰相反,夜里劳神过度,黎明将至就失眠了,她一早坐去桌后,眼下已奋笔疾书发出了数封密信,累到手腕酸胀。
“唔哼…阿姊?”
流连梦境的林烟湄翻了个身,如往常那般伸手拍向床边,含混嘟囔:
“抱。”
闻声,江晚璃迅速揉烂手中被冷汗涔透的纸团,一把丢尽火炉,而后匆匆侧身躺倒在床,贴上小鬼乱晃的手:
“湄儿,该起了。”
语气平平,欠缺些温存。
“没劲儿,再睡会。”林烟湄闭着眼哼唧:“摸…”
“不给,牵手吧。”
得寸进尺的要求过耳,江晚璃撑床半坐起来,攥住林烟湄躁动的爪爪,只给她留下一只手。
天蒙蒙亮那会儿,乌瑞给她递来一封期盼已久的密信。查阅过信中内容后,她便没了钻研欢情的兴致,心跳紊乱,如何也踏实不下来,恨不得立刻回宫去。
那是安芷的亲笔信,字迹凌乱仓促,其上只一行囫囵的消息:
【蜀乱,王出镇匪患,臣承旨协之(秘旨勿宣)乐华连丧母妹,毒箭穿股,身心俱伤,矿事宜延后查办】
读罢此信,江晚璃脑子里险些炸开花。
只言片语里传递的尽是些惊悚音讯。
蜀地生乱,是何乱?民乱?战乱?抑或是旁的?她一点头绪无有,单凭言辞猜测,能惊动宸王的,绝非小事。乱既非儿戏,为何京中全无口风?江颂祺何故瞒着?
乐华的遭遇,更令她不知所措。安芷只劝她搁置查案,却没告诉她下属被安置在何处,她想派人接乐华回来医治,都无从下手。
从街上买米回来的乌瑞还跟她提了嘴,道是百姓都在传,北境好似起了战事,外敌入侵,连楚筠都亲赴边境领兵去了…
南北边陲接连出事,是江晚璃有记忆起,从未经历过的紧张局势。
绝不是好兆头。
“就摸一下,好阿姊?”
林烟湄不满足于无趣的拉手,贪婪迫使她清醒些,也蹭着枕头靠起身,试图扒拉江晚璃的衣襟。
“天亮了。”江晚璃低眉乜她:“规矩点。”
“…唔”
林烟湄偷摸撇撇嘴,把脑袋移到江晚璃的肩头,拿腔拿调地撒娇:
“阿姊凶巴巴,分别多日,你不疼我了?”
“我不疼你,昨夜就该把你关门外。”
江晚璃多少有点余怨未消,没好气地捏捏她的脸蛋:
“跟我撅什么嘴?有本事抛下我独自买醉到宵禁,还耍甚活宝?你知不知,乌瑞四处找你半宿,鞋底都跑烂了?”
“不骂。”林烟湄圈住江晚璃,往人心口缩了缩:“我一杯就醉,你知道的。酒楼人太多,排着排着,闻见旁边桌的酒肉香,没忍住就…错了嘛。一会把外带的菜热热,我们吃早饭?”
“不吃你的剩菜。”
江晚璃也学她的调调回敬一句,扯掉她的胳膊下床去泡茶:“都快晌午了,饿就来饮茶。”
“苦。”
林烟湄撩开被子,坐在床边揉眼:“我出门买两串糖葫芦配着吃?”
谁人不知茶水是开胃的,小鬼狐疑打量着江晚璃碾茶的动作,寻思此人纯属是气不顺自讨苦吃。
奇怪了,昨晚阿姊照顾她蛮细致的,她装醉讨要的亲昵也如愿以偿了,可是今早江晚璃的神情反应,怎突然像蒙着一层阴翳般消沉呢?
江晚璃兀自斟满两杯茶,推给她一盏:“少吃甜,过来漱口。最近外面乱,留家里罢。”
林烟湄一屁股窝进蒲团,敲了敲麻木的后腰,好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