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口舌叫板祭旗的冤死鬼。
思及此,一只好奇猫猫蹦蹦跳跳,窜来钻去的,在江晚璃殿中玩嗨了。
“阿姊,你的门窗是用什么糊的?硬硬的,好透亮,还有彩光诶。”
“阿姊,这个大珊瑚只比我矮一点,是真的吗?”
“阿姊的罗汉床不错,适合晒太阳。”
“阿姊怎么不理我?”
这一连串的感慨啊、问题啊,江晚璃听见后,自觉转换成小猫讨好的“喵喵喵”。
还不是怕了被送走?
小心思太直白了。
她揣着陪人演戏的心思挪出内殿来寻人,本打算耐着性子敷衍几句,不料…
当她亲眼目睹林烟湄闪着晶亮瞳仁四下逡巡殿内无数珍奇异宝时,当她眼瞅着小鬼露出诧异欣喜的神情却审慎不敢触碰那些昂贵瓶罐时…她淡漠的容色终究起了波澜。
这股子鲜活灵动的精神气儿…好久没见过了。
这才是她最初萌生爱意的那个活泼小鬼啊。
无忧无虑,处处留意也处处欢喜…真好。
江晚璃不知不觉看入了迷,最后是林烟湄在她面前晃手,才勾回她的魂儿。
“哑巴了?”小鬼一脸委屈。
“没,”江晚璃垂下小臂,外露的小指勾来勾去,“牵手么?你东一榔头西一棒的乱问,我如何答?带你逛一圈?”
林烟湄欣然颔首,自觉捞出江晚璃的手握紧:“有劳阿姊了。”
“客气。”
江晚璃笑睨她一眼,信步往前,站定进门的位置,拿指甲敲敲门上透光度极强的“窗纸”:
“这是琉璃所制,阖宫上下仅此殿是如此,别处用薄绸或油纸糊窗。”
“琉璃?这便是琉璃?当真美轮美奂,比宝石透亮呢。”
长于乡野的林烟湄算是开了眼,诗文中的琉璃盏,她从前无论如何也联想不出模样。
“嗯,因造价昂贵且易碎,用这点东西被朝臣参劾数年,”提起此物,江晚璃没啥好印象:“我病着甚少出门,屋里闷久了会忧郁,母亲心疼,这才破费的。”
“噢。”林烟湄用力扯着江晚璃往别处走了。
“此珊瑚虽大,成色却一般,”江晚璃摸了摸珊瑚已浑圆的棱角:“幼年南海属国送来的祥瑞,母亲为取吉祥意味,着人搬来我宫里,让我多亲近,力求延年益寿。现在想来,很荒诞。”
“也许管用呢?”
林烟湄也凑过去摸摸:“长这么大一定很长寿,保佑保佑。”
“那个梅瓶是姨…宸王送的贺礼;白玉盏是我琢磨着玩的…这木雕小猫送你罢,她叫团子,五年前太医说猫毛对我不好,母亲送走了她。”
…
俩人逛着聊着,陶醉于二人清闲的小世界,不知不觉已日上中天。
“砰—”
殿门毫无预兆地被人大力推开。
“咳咳!”沉闷的干咳紧随其后。
江晚璃闲散的脚步蓦地顿住,讶异望向门边。
“朕可扰了你俩腻歪?!”
脸色阴沉的江祎手抵玉杖立在殿门背光处,森然眸光暗藏刀锋:
“如今请你们用午膳,得朕亲自来么!”
话音未落,闹不清形势的江晚璃已然瞧见了廊下堆得满当当的宫人,全是行宫的面孔。
大几十号呢!这是遣了多少拨送口信的,怎全都没进门通传?
——完蛋!
第127章 “戏”
“抓住她,快!让让,分头包抄,别让她跑了!”
烈日当空的午后,京中两队官兵提刀于西城窄巷中狂奔,数丈之外,有道矫捷身影翻墙踏瓦,正在躲避他们的纠缠。
“再跑放箭了!”
一领头官兵接连追了七八条街,大腿累得抽筋,可身前的影子却渐行渐远,眼瞅就要脱钩,情急之下,她搭弓瞄准,扯着嗓子威胁。
话音落,如鬼魅般灵巧的残影越跑越快。
“嗖—”
“…啊呃!”
“骨碌碌…啪啦…”巷子拐角不知谁家的屋顶,坠下半面混着沙砾的碎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