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的事情,基本能在十分钟内做出响应。
沈续简单估量他律所到医院的时间,正好是他上台的前十分钟。
不过就算有机会,沈续也没空招待他。
得找个人转交。
挂断电话,沈续转而打开内网,查看方榴的排班情况。如果他记得不错,方榴现在应该已经轮转到妇产科了。
果然,方榴的头像右上角的小绿点亮着,显示在岗。
沈续发消息给方榴:待会汤律会来院里取文件,麻烦你帮我转交给他。
“好的沈老师,我在食堂,吃完饭就过来,五分钟!”方榴回得很快。
沈续又将方榴的手机号码发给汤靳明,盯着聊天界面许久,汤靳明都没理他。
此人行动力还是如此过人,大概已经在路上了,开车不方便回复。
不过已经安排好,沈续倒也没那么在意他有没有立即看消息。
医院的规章制度是手术开始时间即刀碰皮。据说之前有过患者麻醉了,主刀还没到的重大事故,因此着重更改了手术室行为规范,所有主刀必须在手术开始前二十分钟进行准备工作。
文件并非正式提交版本,但如汤靳明所说,这是属于律所与委托人的机密。
沈续找了个档案袋,重新包装快件,让它在表面上没那么容易看得出内容物。
他和汤靳明是不愉快,但将情绪带到工作里,就是很不成熟的表现。
既然没有什么利益牵扯,在这种地方使绊子沈续还真不大看得上。
医院见惯人情冷暖,何况是医疗事故,患者家属一定心痛地快要死掉,作为医生能帮助的终究有限。
手术预计三小时,本可以按时下班,但急诊那边临时送了患者过来,沈续再从手术室里出来,外边的天已经全黑了。
正常人一动不动地在椅子上坐几个小时都够呛,何况沈续带伤手术,升降椅也没个靠背。
麻醉师正好也要下班,顺路推他回科室,半道遇上值班的杨齐生,沈续便被丝滑地转交给本科室同事。
他揉揉腿肚抱歉道:“辛苦你带我回办公室了。”
杨齐生有点心疼:“您这就该多休息几天,哪有周末出车祸,工作日就来上台子的啊。”
“因为他小脑和大脑不同步。”
这声不是沈续出的,来自病区走廊深处靠窗的位置。
沈续循声望去,隐约看到个挺括的身影:“……”
为节电,入夜后病区的灯分两次关闭,在保证日常工作的情况下,会先熄灭走廊尽头靠近安全通道的那部分。
也是避免半夜有患者家属偷偷跑去吸烟,毕竟火光明显,护士能第一时间制止。
“有解酒针吗。”男人沉声道。
杨齐生动了,但下一秒被沈续按住。杨齐生以为是哪个打算发疯的患者家属,立即低声:“沈教授,要不要叫保卫科。”
沈续摇摇头:“这个人我认识,你回去吧。”
“可是他——”
杨齐生犹豫间,男人已一步步地走向他们,他手臂还夹着份褐色牛皮纸档案袋。
汤靳明在距离沈续两三米的地方站定,头顶的灯光衬得他皮肤森白,半边表情也被明暗的交界融化。整个人的气势仍旧凛冽,甚至让本就空调开得充足的病区显得更像冰窟。
汤靳明望着沈续,没什么情绪:“我问了很多医生,他们都不愿意开解酒针。”
“如果是我,我也不会开单子给你。”这么近沈续都没闻到酒气,可见汤靳明摄入得并不多。
所以他是什么时候喝的?
午后有开车,那就是抵达医院之后。
杨齐生的眼睛在两人身上转了好几个圈,最终还是听从沈续,打了个招呼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目送杨齐生走入办公室,沈续才再度道:“这么闲么?”
“没你忙。”汤靳明抬脚来到沈续面前,单手搭在轮椅一侧,四下无人,他碰了碰沈续的腿。
凑得近了,沈续终于闻到一股极其寡淡的红酒的醇厚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