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喂了几口,他一一咽下。
若喂的是毒药该多好……这样云肆早就被他毒死了吧?
云肆忽然捉住她的手:“姐姐,我饱了。”
“好。”姜离放下筷子,笑意未减。
不等他沉溺于这虚假的温存,她又开口:“阿肆今日,会带我出去么?”她刻意用了“带”字。
他眼神骤然一沉:“姐姐又想跑?”
疯子吧……他又在臆想什么东西?
姜离灌了口茶压下火气,才找回与他周旋的力气:“阿肆说什么呢?我说的是,我们一起。”
云肆挑眉,满眼不信,几乎将“你乖乖待着”写在脸上。
“在沧水寨时,都没这机会。”
见他神色似有松动,姜离立刻趁热打铁:“在沧水寨,我处处遭人白眼,自然不愿出门。可这里不同,没人会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想和阿肆一起出去看看。”她抬眸,眼底盛满真切期盼。
提及过往缺憾,他心尖微软,终应允:“好……”
她是真心雀跃,云肆的警惕却陡然攀升。
时隔一日踏出房门,姜离却恍如隔世——大约痛苦的日子总是度日如年。
见她拿起油伞,云肆问:“今日未曾下雨,为何带伞?”
姜离迎上他审视的目光,心知他疑心病又犯,耐着性子解释:“江南多雨,有备无患罢了。”
明知他在怀疑自己想逃,她也只能装傻,“若下雨了,你就算淋成落汤鸡我也不会给你撑伞。”
刚下楼,姜离忽地想起一事:“你带钱了吗?我只付了一晚房钱,还欠着客栈的账。”
“那姐姐以为,饭菜热水从何而来?”
是她多虑了。云肆早已付清。
他不是苗疆的蛊王么?不是出手阔绰么?姜离心想,今日非得狠狠出
一口恶气不可。
走在街上,路人目光频频投来。云肆自己的衣着并不招摇,可给姜离的这身苗装,却繁琐华丽得过分。
招摇过市,说的就是她了。
旁人皆自在行走,云肆却偏要将她的手攥得死紧。姜离知他疑心深重,便也由他。
小吃不看,首饰摊不看,姜离径直走向一家赌坊。人沾了赌,就会穷。此处来钱快,花得也是最快的。
云肆一把拽住:“姐姐来此作甚?”
“玩。”
“好啊,我陪姐姐进去。”他尾音微扬,“倒不知姐姐有此爱好。”
姜离听出他话里的笃定——她定是谋划着逃跑。
“沧水寨没有,自然无处施展。”她回头,目光落在他腰间钱袋,“你带了多少?”
云肆用另一只手解下钱袋递过:“不够的话,还有。”
姜离掂了掂分量,收下。
赌坊内鱼龙混杂,云肆将人看得更紧了。
姜离随便在一桌前停下,特意选了人少的那边下注,为的就是输光光。
云肆看在眼里,伸手揽在她的腰间:“姐姐,好像应该选左边……”
姜离一听,忽然变了主意。好啊,他说什么,她听了就是。
“好。”她笑着点头,将筹码移至左边。
可结果一出,她的钱竟直接翻倍了……
姜离不信邪的又试了几次,听云肆的选择下注。无一例外,每次都中了。
眼瞅着越来越多的钱,她心里却开心不起来。
这次,她直接将所有的钱全投了进去,特意选了与云肆相反的选项。
可是,还是翻倍了……
所有人都朝姜离看来。
赌坊中多是察言观色之人,两人穿得又招摇,一连赢了好几场,众人早就注意到了。姜离投进去所有钱财时,所有人都在等着她输了。
她此刻也懵了头……为什么会赢?
直到云肆的声音贴着耳朵传来:“姐姐真厉害……”
姜离头皮发麻,跟着他选了这么多局都是对的,怎么偏偏这局没跟着他选却赢了?
她扭头看向云肆,见眼中含着笑。
她小声质问,带着气愤:“是你搞的鬼?”
“姐姐说什么呢?这里出千可是要剁手的。”云肆欣喜夸赞,“若不是姐姐,我们这些钱可都要输光了。”
他连这里的规矩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她心中有强烈的预感,云肆在操控一切。
连她在这里的输赢也要操控……她胸口被压抑得喘不过来气。
“哈……”姜离捂着胸口,准备离开。
这时,赌坊的人忽然涌了上来拦住了她的去路:“赢了钱就想走?”
身边人放在她腰间的手忽然顿了顿。
姜离无奈叹了口气:又来了……
可谁知,云肆却开口与他们争辩起来:“这里有什么规矩?”
那人大吼:“老子就是规矩。”
云肆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