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话语扼在喉间,倏然抬头看司徒绘,“没什么。”
司徒绘抱着手臂,困惑不解地看着栢玉,“如果你有难处,为什么不告诉他?他什么愿望都能帮你实现。”
栢玉眼底流露出一闪而过的动摇,一丝错乱,还有深藏已久的恐惧,最终被一层刻意而生硬的平静所掩盖。
“我希望能不依附于他。”
司徒绘突然大笑起来:“你居然还有这么大的不配得感吗?”
栢玉愣了一下,“不配得感?”
司徒绘说:“嗯哼,璟要是不想让人知道你的存在,非常简单。他能给你开工作室,带你来晚宴上,让所有人知道你的存在,足以证明你在他心里的分量有多重了吧?”
“你是因为别人的话才不想‘依附于他’,还是,你根本不相信璟?”
栢玉机械地摇头,喃喃道:“不是。”
这个“不是”到底是否定第一个问题,还是第二个问题,他并没有再解释。
司徒绘舀了一勺蛋糕喂进嘴里,“那就告诉他吧,我想除了你爱上别的男人之外,其他的事情,他都能接受。相反,如果你想隐瞒他什么事,他肯定会发很大的火。”
栢玉心惊了一瞬,司徒璟确实不喜欢被欺骗,被隐瞒。
现在乔绎寒没有出现,飞蛾项链也还没有找到,如果不告诉他,等到时候事情炸出来再说,也许他会更生气。
他在犹豫。
一边是乔绎寒的威胁压力,一边是司徒璟的刨根问底。
栢玉寻找司徒璟的身影,发现他正在和陈循、几个名流交谈,抿了抿唇,“现在不太合适说。”
司徒绘看着栢玉的样子,简直是心急如焚,“不要呀,就现在。”
栢玉被司徒绘推着往司徒璟的方向走,“……”
“快去,别让璟生气。”司徒绘催促道。
栢玉隔着人群,望着司徒璟风度翩翩的模样,意识到自己其实对司徒璟是有一种崇拜和敬仰的。
如果不是那次偶然闯进他的包厢,两人根本不会有交集。
为了避免两个世界的碰撞,带来的摩擦和伤害,他必须在司徒璟身边保持适当的分寸感。
他一直不擅长拿捏这种分寸,所以上次才会以激烈争执结束两人的关系。
如果像司徒绘说的那样,是否意味着他可以尝试再将距离拉近一点,司徒璟的态度也不会像自己想得那样糟糕?
在乔绎寒的事情上,他和司徒璟应该是盟友,站在一条战壕里。
司徒璟应该知情,至于他如何反应,就交给他抉择吧。
栢玉走了两步,双脚的步伐由被动变为了主动,心情随着步伐逐渐轻松了起来,越来越靠近司徒璟。
当栢玉走到司徒璟身旁时,正看到陈循展示了一张艺人照片,“这个小孩是今年新来的,唱跳都不错,只是家里背景不太好,父亲曾因盗窃、抢劫坐牢。”
司徒璟冷淡地扫了一眼,“作奸犯科的人生养的孩子能好到哪去?不要到时候辛辛苦苦捧红了,这些事情被扒出来,钱全打水漂。”
陈循把照片关了,“确实是在考虑这个,所以还没给他签合约。”
栢玉手指不自觉蜷缩了一下,忽然发出了声音:“其实不能以偏概全,有一个很火的音乐人在监狱里用手机录制唱片,其实也有很多人听他的歌。”
司徒璟看向栢玉,“那他为什么进监狱,不是违反了社会规则吗?无论是自己还是家里人,只要有劣迹污点,很难在这个圈子里混。”
栢玉低下头,没有再言语。
陈循喝了一口香槟,打趣道:“阿璟,你对他那么凶干什么?心肝宝贝是用来疼的,这些以后他慢慢就知道了。”
司徒璟把栢玉拉到自己身侧,语调放缓了些,“过来找我做什么?”
栢玉望着司徒璟,低声说:“我能单独和你说吗?”
两人走出宴会厅,站在走廊上。
栢玉刚想开口,又被电话声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