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堂的脸忽然贴到门玻璃上,隔音太好, 只能看到他的嘴巴在动,听不见他的声音。
他把两只手搭在眼睛上方,看向室内,看口型应该是在说:妈你没事儿锁什么门啊?薛长松才刚手术完啊你不许训他。
可能具体字眼略有出入,但是意思也大差不差。
薛长松趁她还没开门,连忙道:“能不和明堂说吗?”
徐明珠女士:“你还想当无名英雄?”
以过来人的身份,徐明珠女士忠告:“谈恋爱可是最忌讳默默付出了。”
薛长松有点不好意思了:“不是, 我还没追到他呢。”
徐明珠女士愣了两秒,才缓过来:“靠。”
合着你俩天天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是在那儿搞兄弟情啊?
她那本来就没有多少的嫁儿子的惆怅情绪瞬间风流云散,甚至还带上了几分对薛长松的同情。
毕竟明堂这孩子有多难搞她养了十七年比谁都知道。
“……行, 你自己努力吧……”无语凝噎半晌, 徐明珠女士道。
她打开门, 趴在门上的明堂冷不防撞进来, 踉跄了一下:“妈你干嘛呀?”
徐明珠女士勾了勾手指,明堂蹭过去:“嗯?”
她抬起手,两手托着明堂的脸,左右看了看。
漂亮、可爱、灵动, 但绝对不是那种祸水类型的长相。
“妈你看什么呢?”明堂被捏成了小鸡嘴,说话含含糊糊的。
“看你早恋没。”怎么做起事来一股渣男味儿呢。
“才没有。”明堂否认,眼睛清明而澄澈,确实没有在骗人。
他又小心翼翼地问:“这是看看脸就能看出来的?妈你什么时候会看面相了?”
徐明珠女士不理会他的问题:“小姨跟妹妹呢?”
“外面。”明堂指了指。
徐明月被徐明珠女士拎走,坐镇法务团队,力争让张临多蹲几年。
徐蓝本来在病房外面的会客厅里打游戏,突然一个计划表发到了手机上。
从年后第七天开始,五个一对一老师轮流补习,拳击课缩减成两星期一次。
她两眼发懵,给徐明珠女士打电话:“姨,不是涨零花钱吗?”
涨零花钱是奖励啊,上课可是惩罚!
她大姨怎么这么狠心,把恩威并施那套用到她身上?!
“涨啊,谁说不涨了,但课也要上。”徐明珠女士安抚她。
“能不……”徐蓝艰难开口。
徐明珠女士打断她:“你看看你妈,再看看明堂。”
徐明珠女士苦口婆心语重心长:“大姨除了你还能指望谁?”
徐蓝挂断电话,她的中二之魂又熊熊燃烧起来了。
明堂躲在里间听着,大气不敢出,生怕他妈想起来把他拽去一块儿补。
“我妈怎么忽然想起来给徐蓝请家教了?”
薛长松小幅度摇摇头,上辈子他直到徐蓝开始进公司才知道徐明珠女士选定的继承人是她。
至少在高中期间,徐明珠女士对她的成绩还没有这么上心。
难道是什么事情刺激到了徐明珠女士?他猜不透。
他不想猜了。
薛长松现在明白了,做人还是要长嘴,自个儿在那猜来猜去只会越猜越不幸。
“你又怎么回事?”明堂盯着薛长松的脸,又问。
自从刚才进来,薛长松就这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就算徐明珠女士骂了两句,也不该这么颓丧吧?
薛长松还是摇头,用一种勘破红尘的语气说:“没事。”
他忽然想起来,上辈子徐明珠女士一直在明堂回家探亲的时候让他去家里玩,是不是那个意思。
还有徐蓝上辈子看他那一眼,是不是也是那个意思。
虽然有点绕,但如果她俩真的是那个意思,而薛长松当时完全没有理解她们的意思,那他现在真的想死一下意思意思。
他怎么就那么蠢?
明明徐明珠女士暗示了那么多遍。
薛长松简直不敢想,如果没有重生,难道他跟明堂的一辈子就是那种令人发笑的可怜故事吗?
薛长松抬起眼,明堂递给他一个疑问的眼神。
病房的门没关严,留了一条缝。
薛长松小声地说了一句什么,明堂没听清。
他凑近:“什么?”
薛长松:“疼,能亲亲吗?”
明堂猛地坐直身子,把自己的手从薛长松的手里抽回来。
他下意识看向门口,确定徐蓝不在之后,才想到薛长松的音量根本不足以被第三个人听到。
明堂把手背到身后,整个手心都带着薛长松的体温,指缝里残留着对方摩挲过的触感,他都不知道自己的手是什么时候到薛长松手里的。
薛长松被拒绝了,也不懊恼,欣赏了一番明堂从愣怔到紧张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