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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1 / 2)

太憔悴,太疲惫了,他衣衫不整,却不显得蓬头污垢。

“你出来一下。”

押送人此刻不是押送人,而变成了领路人。

尺言有些茫然,不熟练地下了床,从长期一动不动的角落里挪出,脚镣重得他拖不动步子。

灯光还是鹅黄,温暖安逸。他望一眼,什么都想不到,

他问:“我们要去哪里。”

领路人没有回答他,只是缓慢地在前面走。他拖着沉重的步子,慢慢跟着。

他经过很多栏杆,很多鹅黄的灯光,走到岔路时,他说:

“错了。”

领路人回身,摇摇头,没有错。

另一边通往的不是刑罚室,那里幽深僻静,灯光暗淡。尺言望着,迈开第一步。

灰暗压得他沉下头颅,他望着自己的脚和镣铐,开始清醒。

他记起痛楚,记起尖针,记起弟弟的轮椅款式,记起哪一种药该晚上吃,他记起很多,甚至连久久不见的弟弟模样,他都想起来了,分明在他面前。

睫毛有几根,他都记起来了。

可他愈发愈沉重,狭窄走廊压得他透不过气

领路人停在一扇门前,解了锁,把位置让出来,尺言走到门前,看着这扇没有名字的门。

他打开。

又关上。

“我不认识他。”

第77章 血肉

房间昏暗, 正中摆放一张冰冷的平板床,冒寒气,冰凉向四面八方侵蚀。

他的手背触碰到墙壁, 就停住。领路人按吩咐,让他独自在里面待半小时,门锁上。

嘎吱一声, 房间内彻底死寂一片。

两米开外, 一张白布盖着, 隐约有轮廓。尸体模样端正, 白布下头发一丝不苟,只是头颅有些变形,皮囊浮肿, 血色全无。

他不挪一步, 远远盯着白布,门抵在他背后,天花板低低压迫。

没有一丝风,没有一丝声音, 连气息都难以听闻,他的目光定定, 只有冷漠和警惕, 一动不动。房间里两个死人。

是坠楼死的。

自杀。

他没有任何动静, 两米间仿佛有一面屏障, 隔开一边, 与另一边。

死了。

凉意渗入他后脊, 化作尖锥一阵刺痛, 如一根根针扎到神经, 又穿透背部, 霎时心脏绞痛。他没动。

十分钟。

他无比清醒,寒凉空气漫灌肺部。刺痛又缠绕脊柱,迅速窜上颈椎,刹那刺入喉咙,他窒息了。可他纹丝不动,只是警惕盯着。

二十分钟。

白布凄然,一片布角颤动。他看到一丝弟弟的发丝。他想数,眼前画面化作刀口,剜着他每一寸心肺。

麻木在他血管中攀爬,从毛发到指甲,他的手指头都僵直了。他重重呼吸一口,微微歪过头颅。

缄默占据了整个房间,一动,不动。

半小时。

门终于缓缓打开。

他在这漫长的一千八百秒,一直站在原地,紧紧盯白布。

“去看一眼吧。”领路人轻轻劝道。

窸窣声微响,气氛冷落。

大家觉得他不清醒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无比冷静,比任何一刻都要清醒。他只是死死盯着,紧闭两唇。他的心脏仍在跳动,将刺痛输送到每一条血管每一根神经,迅速被麻木覆盖。他张唇,嘴唇颤抖一下,却只漏出些许气息,抿嘴。

发丝盖住他眼前,视野一片黑蒙,压抑侵袭前来,如一张无形网,无法挣脱,无法言语。墙角有人在凝视自己,聚焦落在他身上。

他抬眼皮,盯着摄像头。

突然出现的白霜从边缘往中间爬,覆盖光滑玻璃面,直至漆黑。

他脚动动,回身,往门外走去。

死期来得很早,当死者家属隔着屏幕,看到这个残忍杀害他们儿子的犯人时。犯人正窝在角落,身子宛若虫一般缩起,衣着肮脏混乱,一声不吭。

连续两天送来的吃食,尺言都一丁点没有动过,只是放在原来的地方,腐化恶臭。

“快点死吧。”其中一位家属咒骂他。

他拉起薄旧被单,蒙住头,直直睡去。

“你必定一睡不醒。”另一位家属咬咬牙,内敛吐出。

萎靡不振的犯人没有让他们感到解气,即便对方看起来自暴自弃,半个身子已经踏入棺材。

谁都分明可见,死神已在拉住这个罪孽深重犯人的脚,缓缓往地狱下拖,两天后便正式奔赴黄泉。

“我要狠狠折磨他。”一个家属忍着泪,捏紧拳,自顾自说。

发丝乱得结成几块,他第一次这般不体面,这已经不再是牢房,是他的归宿,每寸藏污纳垢的地方都让他无比亲切。

他会这样垂头,直至发丝盖到眼前,填满他的鼻腔、喉咙。他对窒息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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