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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渐宁却只幽幽地望着他。
温乐然被看得头皮发麻,不得不艰难开口,企图跟施渐宁讲道理。
“施先生……所谓协议关系,就是一切按照协议约定的来。比如,您出钱,我出力配合您演戏,对吧?所以您是甲方,我是乙方……也就是说,您是我老板,我是您员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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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乐然说不下去了,只能满眼希冀地看向施渐宁。
男人沉默良久,最后微垂了眼,轻应一声:“我知道了。”
温乐然心里又是一慌。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施渐宁。
似乎依旧是那高高在上的重鸣集团掌权人,疏离淡漠,万事不萦于心,可眉间眼底染着的黯然,又让这人看起来格外脆弱。
温乐然突然想起梦里那个属于自己的结局。
黑暗之中,男人伏在身上,死死掐着他脖子。血红的双眼里透着疯狂,俨然已经失去理智,叫人恐惧。徘徊耳边的呓语里却带着细碎哽咽。
在他生命的最后关头,这个人好像在哭。
为求不得,也为失去。
恐惧里似乎又滋生出微小的酸涩,温乐然自己都没发现,语气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软了下来。
“就是这样。您看,我这人没什么好的,懂的不多,又笨,黑料满天,还穷……”
看施渐宁只垂眼不语,情绪越见低落,简直像是下一秒就要红了眼,温乐然只能绞尽脑汁地自黑,一边又去夸他。
“但您不一样,您什么事都能做得很好,什么都会……”
说着说着,温乐然终于察觉到一丝不对。
他慢慢停了下来。
车厢的一片沉静中,施渐宁身上轻颤变得分明,像是再忍不住,男人抬手在唇上挡了挡,却还是泄露出一声轻笑。
接着又欲盖弥彰地握拳捂了捂嘴。
温乐然瞳孔地震。
“施渐宁!”
回应他的是更加放肆的笑声。
男人也不装了,抬起头来,眉间眼底全是促狭的笑意。
社死的尴尬和恼羞成怒的悲愤混在一起,瞬间淹没了理智,温乐然往前一扑,猛地揪住施渐宁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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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下一刻,被拉到极限的安全带开始回收,温乐然一个没站稳就被拽着跌坐了回去,连带着施渐宁都被扯得往前一倾。
这拉扯不过瞬间,施渐宁一手撑在副驾靠背上止住跌势,两人鼻尖在距离仅剩一毫时堪堪擦过,彼此气息交汇,又迅速分离,像一场莫名其妙的错觉。
温乐然意识空白了一瞬。
尴尬和愤怒好像都消散了,只有属于施渐宁的气息彻底笼罩在身上,心跳一下子快得惊人。
不知过了多久,有手覆上他的手背,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灼得人心颤,温乐然才又后知后觉地松开了紧抓着施渐宁衣领的手。
那点逼人的气息终于远离。
理智如乌龟似的缓慢回归,温乐然忍了忍,没忍住,侧身在施渐宁身上捶了一拳。
施渐宁静了一秒,又“呵”地笑了声。
有病吗!?
温乐然没忍住又捶了一拳,听到耳边传来细微的吸气声,才恨恨收手。
过了会儿,他听到施渐宁开口。
“好吧,不是男友视角。”
温乐然微微侧目。
施渐宁认真地说:“准确来说,应该叫配偶视角。”
温乐然:……
施渐宁一脸正经:“毕竟是法定的。”
“我看你是法定有病。”
温乐然又想锤人了,可刚抬手就被施渐宁眼明手快地扣住。
男人凑前一分,逗他:“我们只是协议关系,别动手动脚啊。”
温乐然脸上一热,双眼瞪得更圆了,猛地缩手,推开他。
“你滚。”
施渐宁顺势坐回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会儿不怕我了?”
温乐然反射性地一绷紧,直到对上施渐宁双眼才反应过来,最后对着他无声呸了下,扭过头去。
施渐宁不禁失笑。
“不闹了。你经纪人还在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