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代号成员?”仁王有以平复着心情,将全部注意力转移到这通电话上,“果然,你们在组织也有帮手吧。这个人怎么说?”
“她说,库拉索给朗姆发了新的一条讯息,指认东京所有的代号成员都是叛徒,希望尽快调其他人配合她一起调查……朗姆可能是觉得太荒唐了,就把‘等待被追杀吧,叛徒!’这通消息转发给了名单上涉及到的所有人……”
怪不得降谷零要切断通讯信号。
“流川先生说你也正在往霞关赶……如果你能看到他们,能不能想办法把他们引向赤井先生所在的伏击点?只要进入赤井先生的射程范围,我们就能控制住局面……”
江户川柯南的话音未落,仁王有以的视线就被前方突如其来的混乱景象掐断了。
的确声势浩大。
一辆集装箱卡车横摆在公路中间,彻底截断了去路,还引发了连环追尾事故。刺耳的喇叭声、爆炸后的焦糊气味、闪烁的车灯和人们惊慌的呼喊交织在一起,本就拥挤不堪的晚高峰道路彻底寸步难行。
“柯南,这边发生了严重车祸,我现在被堵在外围,很难挤进去……我试试能不能走别的路去那边……”她听到自己的声音竟然没有颤抖,反而异常的冷静,“你说降谷零也在?那他肯定能处理好的,放心吧,柯南……他一定可以……”
她像是在安慰电话那头的男孩,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那是降谷零,是拥有卓越判断力与行动力的降谷零,他一定可以化险为夷……
话音刚落,远处的天边,霞关方向,猛地升起一团刺目的火光,紧接着一声极具穿透力的爆炸声滚滚而来,震得车身似乎都微微颤动,仁王有以的耳膜嗡嗡作响。
那个方向正是这场疯狂追逐战可能的终点。
仁王有以的脑内瞬间一片空白,之前所有强装的镇定被这声爆炸炸得粉碎。心里只剩下了一个最简单、最原始、却也是最沉重的念头:
降谷零,拜托,你可千万别出事。
我还有很重要的心意没有告诉你。
后续的消息断断续续通过加密频道传来,拼凑出了最终的结局:得益于赤井秀一的精湛枪法,库拉索那辆高速逃窜的跑车轮胎被打爆,车辆彻底失控,撞断公路旁的护栏,翻滚着坠入海里,目前生死不明。
而跟在她车后、同样陷入疯狂的伏特加虽然惊险地及时减速,但仍旧不可避免地猛烈撞上了扭曲的护栏,车头严重损毁。人虽然勉强保住了性命,却陷入深度昏迷,已被紧急送往警察医院严密看守。
当仁王有以想方设法终于绕开漫长的拥堵路段,不顾一切地将车扔在路边,冲过层层设置的警方警戒线,狂奔着赶到那片依旧弥漫着硝烟和汽油味的混乱现场外围时,看到的就是混乱场面。
一辆又一辆的救护车把爆炸区域的伤员送往医院救治;警察们面色凝重地忙碌着,勘察现场,拉起隔离带;围观的人群窃窃私语,低声交换着信息。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也许反而也是一种幸运。
而在这片混乱的边缘,一个熟悉的身影伫立着,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是降谷零。
仁王有以迫切想要见到、亲眼确认他的安全的降谷零。
那辆白色的马自达rx-7安静地停在他身后不远处,车身留下几道擦痕,无声地印证着刚刚追逐战的激烈。他西装外套的肩头落着沾上了灰,熨帖的金发此刻有些凌乱地垂落在额前,但幸好,他看起来并没有受伤。
他只是沉默地望着公安同僚们忙碌的身影,望着那被撞毁的护栏和拖车正在处理的残骸,望着远处尚未完全扑灭的火光。
似乎感应到了仁王有以那道无法掩饰的、焦灼的目光,降谷零缓缓地转过头来,回应着她的注视。
仁王有以的脸格外苍白、发丝被夜风吹得凌乱,跌跌撞撞却脚步坚定地向他跑来。
一步、两步、三步,越来越近。
见到她,降谷零的嘴角动了动,试图挤出一个能安抚到她的微笑,但笑容中透露出浓重的疲惫。他的声音也比平时低沉沙哑了些:“有以,别担心,我……我没事。”
没有等来仁王有以的回应,他又重复了一遍:“真的,我没有受伤。真的。”
仁王有以在距离他面前一步之遥的地方猛地停住脚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大口地呼吸空气。一路积攒的所有恐惧、焦虑、担忧心情,在亲眼确认他安然无恙的这一刻,非但没有消散,反而尽数转化为一种铺天盖地的委屈与无力。
情绪在不断蔓延,喉咙发紧,心脏发酸,双腿发软,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
仁王有以垂着眼睛,任由眼泪一滴一滴落下,声音轻得几乎要散在风里,却能清晰地传进降谷零的耳朵里。
“降谷零,你看,你也选择了一个人。”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彼此都心知肚明。在面对最危险的境况时,他做出了和她曾经一模一样的选择——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