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要去查自己等了许久的“爱人”,现在向来,倒是一切有迹可循。
他早就对谢槐没有了半分爱慕,支撑他去接谢槐的只是残存的执念。
oga口中的医院和院长他也知道,文件里的医院名字有些熟悉,但alpha那时也只是一扫而过,未曾多想。
谢槐直起身,扎了一半的头发此时松散下来,扫过他的后颈酥酥痒痒:“你敢吗?唯一可以给你哥治病的医院你敢贸然下手吗?”
楼灼视线一凛,骤然想起来为什么医院的名字熟悉。
研究oga和oga之间联系的医院,自然也会研究alpha和alpha之间的关系,楼思知在国外的这半年,就几近全在那所医院里度过。
他扬起眼,幽黑的眸子在抬眼看人时更显锋利:“那又如何?我当时能给予你想要的利益,现在也能轻易剥夺你所得到的所有。”
谢槐冷下脸,却又笑了。
他轻语:“是吗?”
剥夺他的财产,剥夺他的成就,不过是伤及他的皮毛,他在雪地里都能活十八年。
此时一无所有,不过是将一切推到原点。
本来他也没几年能活了。
这样的报复带给他的痛苦,远不及他见到迟谕一面的欣喜。
颈后的头发存在感太强,谢槐一边随手绑着自己脑后的头发,一边扫了扫病房内,竟连个椅子都没看到一把,心底烦躁,越看楼灼越不顺眼,低声说道:“我当年离开了f国,本就没想回来再见到你,三年这个时间本就是我随口说的,要不是我查出来生了病,要不是为了见迟谕,我才懒得去实现当初跟你说的承诺。”
他靠着墙松松垮垮地站着,两手往前一送,轻声嘲讽道:“夺权夺利,您尽管去做。”
他自诩已经在这场和楼灼互换痛苦的交易里拔得头筹,楼灼失去的东西何其珍贵,钱财,对他而言不过尘土。
但此时alpha却没了和他再谈这件事的兴趣,他骤然转了话头。
“见迟谕……?”楼灼像是某两个字的精准捕捉机,即使谢槐只是随口一提,他也听见了那个人的名字,那双阴鸷的眼又盯上oga,这次带上了探究,“你和迟谕,怎么会有关系?你见过他了?”
谢槐转着一双漂亮眼睛,唇角浅勾,他最会胡乱撒谎编造故事了,此时也是一样,他只回答了第一个问题:“我当然和迟谕认识啊,不然为什么当时我的信息素会和他一模一样。”
“他当时可是帮了我大忙。”
楼灼被谢槐东一句西一句地说得脑袋更疼,谢槐惯会打谜语,换作平时,他也该持着性子和oga打得有来有回,毫不落下风。
但他现在并不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哪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想知道为什么谢槐的信息素会从雪茶变成玫瑰,他对谢槐的一切都不再感兴趣,他心底里只剩下一个名字。
alpha的声音霎时失了理性,变得急促起来,他只想知道一个问题:“当年我一见钟情的那个人,是不是迟谕?”
楼灼的问题落地,病房里安静了几秒,继而便是抑制不住的满是低讽的笑声。
谢槐先是一怔,后才掩着唇忍不住弓下腰去笑,直起身子时,唇边只剩下冷意,他扬起昳丽的眉眼,“楼二少爷,你问我啊?”
“我不知道啊,您要不要自己猜猜看?猜这个世界上到底有多少个雪茶味道的oga,去研究所把信息库调出来,然后再一个个去问问看,问谁在三四年前在f大弹过钢琴?问谁和你有过那一面之缘。”
他才没那么好心,告诉楼灼当年的那个人就是迟谕。
越不确定越好,不再去招惹迟谕最好。
高高在上,最懂得用权利胁迫人的alpha,也最终会落得失去所爱的地步。
一句话落,两个人又沉默下来,谢槐在暗喜,楼灼则是在思考。
半晌,alpha倏然开口:“谢槐,你是不是也爱上迟谕了?”
正明丽笑着的oga嘴角僵住一怔,他转身正色地和楼灼对视着,两人一黑一浅的两双眸子截然不同,但内里的情绪,确实霎时便让对方读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