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岁虞揉了揉眼睛,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之前住的地方。
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离开了陆琰修,又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充斥着孤独,冷漠,还有生存压力的小地方。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有那么一点点伤心,一瞬间全身都没有力气的感觉。
他眨了眨眼睛,翻了个身,难得没有嫌弃这毛糙的,起球的沙发,鼻尖是一股股说不出来的味道,像是有人坐在沙发上吃了零食。
宋霍然注意到他醒了,走过来摸了摸他的头,告诉他,“你生病了知道吗,虽然我没有查出来你哪里出问题了,但是你的情况不太正常,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凌岁虞懒洋洋地抬了下眼睛,也看起来有点可怜,像是无家可归的小动物,一下子褪去了生气,软绵绵的一团。
“我应该知道吧,”他声音飘飘然,很轻,“后背痒痒的,还有点痛,可能是翅膀出问题了。”
翅膀,宋霍然表情紧张起来。
他推了推凌岁虞的肩膀,让他转身把背露出来,“我看看现在怎么样了。”
他说着语气还有点迟疑,不太敢提,“不过,我没记错的话,你的翅膀不是天生残疾,相当于没有吗,这才几天,怎么就开始有反应了,还是不良反应,你是不是折腾它了。”
“我折腾它干嘛,是我的翅膀欸,”凌岁虞顺从地转身趴下,脸蒙在沙发上,说话都闷声闷气的,他委屈巴巴地抱怨,“而且我现在很痛欸,你难道不该哄哄我吗,都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我没哭,就什么都没有吗。”
宋霍然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他其实理解现在的凌岁虞,毕竟刚刚从以为可以一直依赖的人身边离开,情绪有波动很正常,凌岁虞本来就属于更加敏感的类型,这种事发生在他身上,带来的伤害很难用言语形容。
他没有再说话,免得火上浇油,但低头帮忙检查的动作不自觉地放轻了很多。
白皙的背,流畅的线条,凌岁虞拥有一张很漂亮的背,只是上端本该有些翅膀的地方,红成一片,肿胀起来,高高鼓起,散发着水润的光泽,仿佛被烫了一般,随时可以破开流出水来。
“看起来情况不太好,你知道需要涂什么药吗?”宋霍然皱眉询问。
他小心地碰了碰凌岁虞发红肿起的肩胛骨,身下趴着的人立刻敏感地抖了抖,发出了一声难以抑制的痛呼声。
宋霍然不敢再动了,他手足无措地盯着他的背,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凌岁虞趴了好一会儿,才从刚刚那阵剧痛中回过神来,他松开唇,刚刚下了狠劲咬,原本粉润的唇瓣被咬破皮,渗出了血丝。
他闭上眼睛,只觉得脑袋都有点眩晕,却没有那双熟悉的手替他抚摸后背,把他减缓疼痛,心潮汹涌,他莫名想哭。
但他还是忍住了,小声嘀咕着安慰了自己两句,他慢吞吞道,“帮我拿热毛巾过来。”
宋霍然不太懂这些知识,但胜在听话,说什么就做什么,他去用热水泡了下毛巾,拧干后盖在他的背上,帮他热敷。
凌岁虞趴在沙发上吸气,后背火辣辣的刺痛,但是他却没有提醒宋霍然,只是默默忍受着疼痛,好半天才眯了眯眼睛,有生理性泪水从眼角滑落。
宋霍然注意到了,被吓得立刻站起来,顺带着把毛巾取了下来,看着更加红肿的部位,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他不高兴地盯着凌岁虞,提醒,“我们还没有真的逃出去,你要是真的这么想离开,就乖乖的治疗,把自己身体养好,不然我还没带你走,你就先把自己搞垮了。”
凌岁虞安静地抬头,看了他一会儿,许是从他的眼底看出了坚定,嘴唇蠕动了几下,最后点了点头,他答应,“我会听话的,你别生气。”
宋霍然深呼吸,把那点堵在胸膛处的闷气释放出去,温声问,“那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你知道怎么处理后背吗?”
凌岁虞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宋南星帮我治疗的,那个药膏被他给陆琰修了,还有一些辅助用的草药,我也不知道怎么拿到。”
宋霍然磨牙叹气。
他就知道,一时心软带着自己都没想明白的凌岁虞逃跑就是个错误。
帮忙跑路就算了,还得处理后面的事。
他走到刚刚待着的小桌子边,一弯腰,把修好了的手机拿过来,放到了凌岁虞的脸边。
“暂时是可以开机使用了,不过屏幕碎了,我真没钱修了,攒的那点钱逃出来时全用来贿赂人了。”
凌岁虞眼睛都没睁开,好像并不在意手机。
宋霍然也没管他,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临走前没忘了说一句,“我可能很晚才回来哈,到时候有别的人过来照顾你,你记得开门。”
凌岁虞嗯了声,表示知道了,等人走了,才慢吞吞地睁开眼睛,他挣扎了片刻,到底还是没能够抗住那点欲望,摸来手机。
屏幕碎得有点彻底,感觉摸着都有点扎手,不过这不是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