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狗跨进院子,半个多月不住人,里外都积灰尘了。
关在栅栏的鸡鸭每日都有花婶子来喂一顿,入秋后长的体壮肥膘,留着今年宰吃。
赵弛放下东西,很快钻进灶间,吩咐道:“先吃晚饭,吃饱再收拾。”
水笙应着,菜畦里还有些菜苗,他摘下一大捆,清洗之后送到灶抬上,接着拿起麻布,打湿了用来擦拭桌椅,把休息和吃饭的地方弄干净、
天色暗下,十五前后的月亮又圆又大,水笙以前四处流浪,填饱肚子都难,哪有闲心盯着月亮看。
此刻他好奇地地拿着盘子比划,没觉得月亮比盘子大多少。
逢月园之夜,小狼似乎格外亢奋,沿着院子来回跑圈,仰着脖子呜呜嗷嗷地叫唤,一时间,村户养着看门护院的狗跟着叫了起来。
赵弛呵斥,小狼方才夹着尾巴停下。
饭后洗漱,两人没做其他收拾,很快躺进床铺。
水笙伸手要抱,赵弛把他托入怀里,嗅着温软皂香的肌肤,奔波十几天的身体不觉劳累,反而有些激动,气血直涌。
水笙扭了扭腿脚,往被烫到的地方摸了一下,紧接着期期艾艾地抬眼,张开手心摸去。
赵弛按着他,声音瞬间低哑。
“水笙……”
刚回来就弄这个,谁遭得住。
男人慢慢亲着少年泛红柔软的耳垂,目光似火,如石坚硬的身躯往下覆去,颇有规律压着。
水笙便又红着脸摸,口中吐不出言语,张着嘴与赵弛亲,两只手换着来。
赵弛鼻端蹭压细腻的颈子,沙着声叫他:“水笙,好水笙,心肝……”
与素日冷面少言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月色如水,微微照亮男人汗透的身躯。
赵弛借着月光收拾好床铺,替水笙擦拭清洁。
待做完这些,方才有空顾着自己。
他一把扯下麻布短袍,站在床侧。
高大的身影几乎遮住沉睡的少年,呼吸加重。
他深深吸气,五指张开,掌心一包。
又过一阵,潦草擦了一遍。
赵驰去后院冲了凉水,等热度下去,方才轻轻揽着水笙阖眼。
翌日,中秋。
家家户户忙着过节,水笙和赵弛也不例外。
两人起来不久便开始打扫老屋,过午后,赵弛从栅栏里分别拎了一只鸡和鸭,宰杀后用热水过一遍,烫皮除毛。
水笙无从下手,赵弛想了一下,道:“屋内还有两盒从城里买回来的桂花糕,拿一盒送到花婶家。”
水笙分配到任务,眉开眼笑地捧起糕点盒,吆喝上小狼一同出门。
待到傍晚,落日照得村子昏黄柔和。
老屋的前院架子一张长桌,桌上摆着水煮后鸡鸭,糕点,各种吃食。
水笙立在一侧,看着赵弛点燃香炉,烧了些纸。
两人静静相靠,望着袅袅浮上高空的烟气,对视一笑。
已经失去亲人的他们,这一刻已是彼此最亲近的人了。
夜色似水,秋月如盘。
院子飞着一群萤虫,小狼扑在萤虫堆里玩耍。
水笙洗漱干净,微微湿润的发披在身后,眼眸弯弯的,像两道月牙。
他把猫儿脸灯笼抱在怀里,另一只手上拿着两只河灯。
“赵弛,我们去放河灯么?”
赵弛:“嗯。”
今年是两个人过中秋,不能像往年那般随意。
赵弛接过河灯,水笙得以腾出一只手,与对方牵着走出大门。
去河边的路上,孩子年看见水笙的猫儿灯,嚷嚷着也要一盏。
还未闹腾太久,便被自家爹娘扭住耳朵,给了一盏纸糊的灯笼。
灯铺子卖的花灯精致漂亮,价钱不便宜,普通老百姓哪有闲钱买呀,水笙跟他的猫儿灯引得所有少年人羡慕,村民更是唏嘘。
赵弛真是舍得给水笙花钱,听闻他前阵子去外城做买卖,不再如过去那样得过且过,有了水笙,越发像个活人了,变得不一样啦。
*
赵驰和水笙来到河岸,抬眼望去,只见月色投在水面,波光粼粼。
一朵朵亮起的河灯随水而漂,燃烧的火芒闪烁,仿佛天河上落下的点点星子。
村民停在岸边吹风,放灯,赏月,既欢闹又充满温馨。
周围人多,他们择了处人少的地方,松开一直相牵的手,齐齐把河灯推进水里。
水笙内心如这河水浮起波澜。
他合起手心许愿,只希望:年年有今日,每年的中秋都要与赵弛一起过。
许完愿望,仰头瞧见赵弛目光落在河灯上,悄悄挨近了,小声问:“你许了什么愿呀?”
赵弛收起目光。
如果老天爷有灵,希望水笙此后平安,顺遂。
听完,水笙暗暗嘀咕。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