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说,他们的关系应该不好吧。
抱歉,我并不认识您。时郁小声地说。
假如兰隐当时说完,时郁就会知道。
多年前的宴会上,偶然的机会,他和帝宥见面。那时候,他夸赞了帝宥的眼睛好漂亮。
时郁喜欢一切漂亮的事物,比如帝宥的那双眼睛。在他珍藏的众多蓝色宝石中,没有哪个比帝宥的双眼还要动人。
因为眼睛是会带有情绪的,而宝石永远冷硬。
时郁只是随心夸赞了一句,就被其他事物吸引了注意力。他不会注意到,人鱼族大祭司红透了的耳根,以及隐晦地跟随着他的视线。
也是,只要时郁出现的地方,大家的目光总会不自觉地追随着他。
时郁后来收集蓝宝石的时候,偶尔会想起帝宥。
他给帝宥发过请帖,邀请他也来参加他的宴会。
帝宥拒绝了许多次,只说没有时间,时郁觉得对方或许根本不喜欢这样的场合,或者是不想和他相处,便没有再在意。直到最后一次的邀请,就是有赝品画的那次。
时郁很恶劣,哪怕是在帝宥温柔地提醒他一幅油画是赝品的时候,他也只是含笑问:大祭司愿意做我的模特吗?我想画一副蓝宝石的油画。
赫然是要画帝宥的眼睛。
帝宥或许是生气了,对他无话可说。
不然怎么会一瞬间红了脸,然后离开。
但是,他不知道那叫落荒而逃。
时郁关注帝宥的双眼,却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多好看,偏粉色的剔透眼眸,总像是含着水,又圆又润的下弧无辜地眨了下,就这么瞧着你笑。
明明是纯的不行的长相,偏偏这么一瞧,添了几分蛊惑人心的味道。
是不谙世事却又本性难改的狐狸。
总爱套着乖巧的皮囊,却又处处透着蛊惑的意味。
要怎样是冷漠的拒绝、亦或是妄图挣脱终究还是沉沦进他的眼波。
啊看来还是选择了后者。
闻祀的目光在时郁和帝宥之间转了圈,似笑非笑,大祭司是不是认错了人?
帝宥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认真地盯着时郁。
他带着歉意,追问:你是谁?
时郁顿了下,或许是重名吧,我叫时郁。
肉眼可见的,帝宥的眼瞳里的蓝色多了层水雾,像是湛蓝的宝石浸了水,在他的眼眶里慢慢汇聚。
蓝宝石好像快要盈出泪水了。
闻祀没有去询问帝宥缘由,只是带着时郁走向主座。
怎么,大祭司是要在这里掉珍珠了?明明是一句问话,从闻祀漫不经心的口吻里说出却仿佛是挑衅,夹杂着明晃晃的嘲讽。
无他,人鱼族的一生极少哭泣。他们伤心时落下的泪珠会变成晶莹剔透的珍珠,血脉越强珍珠越莹润。
不是。帝宥收敛下眼底的情绪。只是想到了故人。
这个故人是谁不言而喻,古堡曾经的主人时郁殿下。
帝宥眼底的水雾彻底散去,仿佛刚才流露出的脆弱只是梦境,他还是那个人鱼族的大祭司。
紧接着,帝宥语气平静说:公爵大人难道没有发现?他们很像,不只是名字,还有外貌。
时郁心头一跳,时间没有那么快,他现在的模样和从前应该还是有些区别的。
我希望你清楚,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的。帝宥望着闻祀,话语里也带着刺:你是他的血仆,是最不该忘记他的。
时郁:
这是在干什么。
【我我我我靠!】
【我刚到就目睹了修罗场吗?】
【怎么有种小三劝正宫不要在白月光死后移情别恋找替身的感觉。】
时郁破罐子破摔,和兰隐说,我怎么觉得,更像是恶婆婆给新媳妇立规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