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它走到钟离元修尸体旁咂嘴:“啧。死的真惨。”
不过终归是这渣男咎由自取。
乌白摇了摇头,刹那间,它突然想起来:云宿呢?
云宿去哪儿了?
他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了吧!
……
而在这头的云宿,以魂体状态跟了红发少年与九皇子一路。
他好似观看了一部充满着少年稚气的电影。
二人,每日都呆在一起。
一起舞剑,一同赏月。
会一起对抗宗规宫矩,一同对抗顽劣猪妖。
他们会在清晨互道早安,也会在夜晚互诉衷肠。
他们踏遍万千山河,领略世间真美。亲密无间的两名少年,仿若挚友,又好似家人。
看的云宿一阵恍惚。
星河月下,冥九同尉迟纣穿过熙攘的人群,来到一处拱桥上。
桥下水面波光粼粼,映照着二人的影子。
冥九双手搭在桥上慨叹:“哎,今晚夜色真美。”
少年尉迟纣嗯了一声,还是那一副老成在在的模样。
“喂,”冥九揶揄,“你怎么还是一副闷葫芦脸。”
“怎么,跟我在一起难道不开心吗?”
尉迟纣抿了抿唇,道:“没有。”
“很……开心。”
云宿在一旁静静旁听。
一时之间,立在桥头上的二人安静的赏月。
两人虽然沉默不语,但他们之间那股氛围,却好似具有排外性,是无一人能融合进去的自然与亲密。
见状,云宿垂下眼眸,看着湖面上的倒影。
“你不觉得你很烦吗?”
云宿惊讶地转头,却对上一双饱含厌恶的红色眼眸。
湖面上的影子,竟突兀地出现了云宿的身影。
这时云宿才发现,不知何时,冥九已然将尉迟纣护在身后,二人像看什么脏东西似的看他。
观看者的席位被促及不妨地打破,他好似被猛然间拽进电影表演的演员手足无措。
云宿蹙眉,下意识向前一步:“我……”
“别过来!”冥九大声呵斥。
尉迟纣也默默挡在冥九面前。
不知怎的,看到这一幕,云宿感觉心脏好像被针扎了一针,微微刺痛。
“阴魂不散跟了我们一路,”冥九冷声道,“像个狗皮膏药似的令人恶心。”
“云宿,你不觉得自己很无能吗?”
冥九咄咄逼人走近云宿同他对视。
“作为九皇子的伴生兽,你却没有能力保护他,总是让他受伤,让他被奸人掳走。”
他的脸上满是讥笑:“你跟你爹一样废物。”
“废物,就应该待在你该待的位置。”
“云宿。”
“你去死吧。”
“像你这样的人,就不应该活着。”
“冥九”推的云宿一个踉跄,待云宿抬起头时,却发现他认识的所有人都出现在他的面前,口中不断重复着“去死吧”“你该死”之类的恶毒话。
虽然这种精神攻击的戏码云宿并不陌生。
但看到夕日里交好的亲人朋友,全部饱含恶意的咒他去死时,他的大脑“轰”的一声炸了。
头疼欲裂,一阵阵反胃,云宿捂住额头用力拍了拍,试图将面前的幻影人拍走。
几秒后,云宿抬起头,却看到了他毕生难忘的画面。
万千山河在一瞬间被摧毁,黑暗与火光交织,天空中散发着黑色魔气,如乌云般滚滚而来,遮天蔽日。
原本肥沃的土地变得焦黑荒芜,高山被夷为平地,石块飞溅,血流成河,恍若人间炼狱。
灾难,霍乱,尸横遍野。
有人凑近云宿耳边呢喃:“看到了吗。”
他的声音低哑带着几分诱惑:“这一切,都由本尊亲手打造。”
“你看,多美啊。”
云宿愣愣地转头看向那人————暴君。
暴君掐住云宿下巴,摩挲着他的侧脸:“本尊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一次两次的凑到本尊面前。”
他将头搁置在云宿颈窝处,声音危险但又夹杂着几分愉悦:“但,无论你怎么努力,都改变不了这个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