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明天就是决赛了,可能就会用到。
想到这儿,凃偲又把明天的获奖感言在电话里朝龚沙雨背了一遍,最后再次确定,比赛时间是明天下午两点,姐姐会准时出现吗?
龚沙雨肯定道:会的,我已经定了明天早上六点的机票,会有很多人去帮你加油。
电话一挂断,龚沙雨便转身去了北律师病房。
医生们见她进来,纷纷向两边退开,让出一条道。
北律师躺在病床上,一见到龚沙雨的身影,那双灰白的眼珠几乎不可察的颤了颤,天知道,这已经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病人刚才清醒时,像我们表达想用强心针的意愿。主治医生小声说。
之前不是说到今天她应该能握笔了?龚沙雨皱眉问道。
强心针都是人要走时,才会打,让她把最后的时光留给家人告别。
医生也迟疑道:按进度,是可以的,不过患者自身求生意识不强,也没办法。
龚沙雨示意按北律师的要求做。
果然,一针下去,北律师居然能够坐起来。
她浑浊的眼睛聚焦在龚沙雨脸上,后者没有丝毫犹豫走近,坐在病床边上。
喔~~北律师突然一开嗓,吓得谭可一激灵,条件反射般冲到龚沙雨面前。
这声音凄凉得可怕,像只受了天大委屈又干涸至极的乌鸦破碎而悲凉。
虽然只有简短的一个音,却刮得在场的每一位耳膜发涩。
龚沙雨拿过北律师干瘪的手,在上面安抚性的拍了拍,北阿姨,我知道这些年您受委屈了。您放心,有我在,这个公道一定为您讨回来。
助听器传递的话有两秒的迟钝,北律师听到这话时,本做不动表情的脸已是泪流满面。
她仰头长啸一声,龚沙雨不急也不躁,待对方把所有情绪都宣泄完时,才沉声开口:您告诉我,是谁把您害成这样?
可惜的是,强心针并未让北律师强多久,吼完这一声,她整个人虚脱般晕了过去。
龚沙雨:
众人:
直至凌晨三点,也就是距离去往h国飞机起飞时间还有三个小时,北律师终于再次回光返照。
不过这次,她他连发出半个音节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勉强的掀了掀眼皮。龚沙雨俯身靠近,电光火石间明白了她的用意
她猛地一把将被褥掀开!
众人惊呆,干净整洁的雪白床单上赫然出现一滩黄色水渍。
大家的眼神都极其复杂,有嫌弃,厌恶,怜悯还有不知所措的尴尬。
只有龚沙雨异常冷静。她只让医生和谭可留下,其他人都被请了出去。
把她的裤子脱了。龚沙雨语气平静。
谭可在医生的协助下,小心翼翼地褪下北律师湿透的裤子。
就在褪至一半时,她手下一顿,整个人猛地僵住北律师左大腿的后外侧,一道狰狞而扭曲的伤疤赫然暴露在空气中。
北律师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抬起枯枝般的手指,颤巍巍地指向那可怖的疤痕。
龚沙雨凝视着她,郑重地点了点头。
仿佛终于等到了这个回应,北律师缓缓合上双眼,像是交托了最后一桩心愿。
她将最后的尊严以这样一种决绝的方式,传递给了龚沙雨。
她相信她!
剖开这道疤。龚沙雨对医生吩咐。
医生难以置信,她老人家已经去世,这样会不会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