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奉画破涕为笑,起身用衣袖擦着面上的泪痕小跑过来。
“小姐您说,我都依您。”
“待我归京之日起,凡宫里相邀,因事入宫,因宴赴会,你皆不可随我入那宫门。”
靖宁侯府内。
褚夜宁昨夜留宿宫中,本是要与今帝深谈的长夜,却因观星楼骤然坍塌,许多人乱了心神。流放边关十年久的靖宁侯归来一事,倒也暂时没那么重要了。
褚夜宁回到了书房,神色间似有些许疲倦,余光一扫书案,却不见昨日使亲随九曲拿回的物什。
“东西呢?”他当即沉了面。
九曲茫然:“什么东西?”
他一头雾水。
而后,他恍然大悟。
“不是得了侯爷您的吩咐,放在”九曲话音戛然而止:“咦?昨夜我明明放在这里。”
“昨夜或今早有谁来过?”褚夜宁问。
九曲道:“早间诚意伯府的陶公子来过,说有事找侯爷您。属下想着您快回来了,便将他安置在了梵荫堂里。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他就匆匆去了。”
“难不成是?”九曲越说心越慌。
那锦盒里装着什么他不晓得,只知那是他家主子的宝贝,千金不换。一路顶着风沙雨雪藏在怀里护到了京城。
“他如何进的书房?”褚夜宁黑了脸,眸子中亦带着冷意。
九曲瞪眼。
大眼瞪小眼。
“西北的风给你的脑子也吹糊涂了不成?下去领军棍。”褚夜宁起身留下一句话,带着一股风而去。
九曲应喏而去。
“回来。”九曲低着头已快走去廊庑,听见身后的声音忙转身疾步跟上。
昏暗的侯府密牢内。
一年约五旬的壮汉正在燃烧的火盆上炙烤着羊肉,旁边一口铁锅里烧着热水。
常年不见天光的房子内,尽是充斥着潮气与血腥味。
远处当啷的锁链声响起,紧接着走下一剑眉星目的青年男子。
他身覆一身镶绣金线祥云窄身玄黑锦袍,腰间束着一条暗色祥云纹的锦带,外罩了一件玄色披风,镶宝金冠束着一头乌黑的发,脚踩着一双金线锦靴。
很快,远处走来两骑装随从,一男一女,以及二人之间拖着一骨瘦如柴、浑身是伤,瞎了一只眼且看不出本来的面目,衣衫褴褛的乞儿。
二人拱手向褚夜宁行礼。
壮汉起身背着手面带微笑:“回来了。”
褚夜宁点点头,彼此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而后褚夜宁座于身侧的交椅上,端起一盏滚烫的茶,轻轻地吹了一口浮沫,接着用手指拿起茶盖来来回回于杯盏重合。
杯与盖碰撞,发出瓷器带有叮叮的声响。
那乞儿蓬乱的头发覆盖了大半张脸,本是昏迷,此时已然惊醒,循声去望。一只眼却对上一张阴森森的笑脸。
乞儿不禁厉声尖叫,发出的声音却声若蚊蝇。
壮汉手拿着一碟炙烤好的羊肉站在乞儿面前,他怒目圆瞪,满脸胡须,面貌不易让人亲近,活脱脱一个在世钟馗。
随后他将那碟羊肉递给身旁的一男一女,沉声道:“今年这炙羊肉也不知道怎么的,吃在嘴里没什么滋味了。”
乞儿闻着忽来的肉香与密牢内的腐肉味,不由得一阵干呕。
二人接过,响起银铃般的笑声,女子问那壮汉:“老钟,你说他这肉好吃不?”
那乞儿闻之面色惨白,口中顿时“呜呜”的异响。
钟题瞥了他一眼,叹道:“唉,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什么人这么歹毒?嗓子还给毒哑了。”说着他踢了那人一脚。
钟题听见火架上架的那口铁锅发出咕咚咕咚的声音,随即走了过去。
褚夜宁亦起了身。
雀舌和松阳二人一左一右将那乞儿架住。
钟题将密牢内的火把熄灭些许,四周顿时一片暗淡,似有些看不清人的面。
一步,两步
玄衣男子顿足,背着手居高临下般地看着那乞儿。
昏昏沉沉地乞儿看着眼前的金线黑靴不由得一愣,缓缓抬起了头。
他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立时全身毛发直立了起来。喉咙处似发出“啊啊”的声音不停。
雀舌是姑娘,松阳为男子。十年前褚夜宁流放边关,唯有雀舌与九曲跟随而去。
二人见此哈哈大笑。
钟题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盏滚烫的茶水。褚夜宁接过,不假思索倒在了他的头顶。
火辣辣的痛感,让那乞儿扭动着身体,想大力挣开二人的束缚。
往事历历在目。
有一年仲夏,酷暑难耐,汗出如浆。他刚受了上头训斥,耐性不大好。坐在回家的马车里,马受了惊吓,车内的物件哗啦啦跌了一地,人也斜了下去,额上因此见了血。他勃然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