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拿起来看:这是阿绥当年设立好的信托,除了法律规定的特留份,她把名下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你,她怕你难过,所以分配时间设置在了她过世五年之后,她想,五年时间,应该足够你把她忘了,开启新的生活。
顾祺又回想起当年,顾绥虚弱地躺在病床上,拉着她的手恳请她成为受托人,千叮万嘱地把小姑娘托付给她,说这是她唯一放心不下的人。
那时候,顾绥连说一句话都需要喘很久,可她还是一遍遍地请求她,说如果小姑娘遇到什么困难,让她务必尽力帮衬照拂。
她这个妹妹,才真的是痴情种,顾祺甚至有点嫉妒起眼前的小姑娘。
她怎么怎么能瞒着我呢?
商姝早已泣不成声,她颤抖着手拿起,却只在翻开一页后就忍不住合上。
顾绥什么都替她想到了,可她却一无所知。
她不要看,她一点也不在乎什么财产,她希望这份信托现在就化为灰烬,永生永世都不要派上用场。
除了顾绥,她什么都不想要。
顾祺轻轻吐了口气,眼见这段感情看样子算是救回来了。
阿绥是个多么骄傲的人,虽然她不说,但我也知道,她不想让别人可怜她,那时候她连我和相宜都避着,又更何况是你这个她那么深爱的人呢?
那时候我问她为什么瞒着你,她告诉我,她不想用愧疚把你绑在身边,她怕你知道以后,就算和她在一起,也总因为想着她为你做过这些,就不敢表露自己的真实想法,即使以后受了委屈,也不敢离开她。
我不会不会离开她。
商姝摇着头,下意识接话。
她怎么会离开她呢,顾绥又怎么会舍得给她委屈受,这份爱如此深重,她只怕自己用余生都无法偿尽。
顾祺抿抿唇,共享秘密的压力并不轻松,今天,她也终于将埋藏在心底的话全部说出口了。
该说的我都说了,这条路并不好走,我清楚,你和阿绥应该比我更清楚,所以今天来,也没有要逼你立刻做出选择的意思,毕竟我也认为,愧疚不该是一个人留下来的理由,爱情才是。
顾绥再次端起那杯水,浅饮一口。
但,我还是想劝你再慎重考虑一下相亲的事,虽然这是你的私事,但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因为一时的压力,就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商姝还没从刚才巨大的信息量里缓过神来,就又被这话说得发懵。
她咳嗽两声:什什么相亲?
她什么时候要去相亲了?这跟相亲又有什么关系?
顾祺放下杯子挑眉:不是你让满满转告阿绥的吗?还退回了她送你的东西。
顾祺不傻,见小姑娘这不知情的反应,嘴上虽然问着,心里却多少猜到了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