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孟榆只好恹恹地回了家,云安得知消息,知道她心情不好,便挎着篮子过来,说要带她上山摘好吃的。
她原没什么心思,但捺不住云安兴致高,便起身欲关门出去,云安忙拦住她,上下打量,见她衣衫轻薄,脚上穿的还是棉鞋,蹙眉将她往屋里推:“你就穿这身去?山上蚊虫可多了,快换一身。”
事实证明,云安说得不错。
刚到山脚,孟榆就感觉有数只蚊虫一直在脚边绕,所幸她穿的是靴子,头上戴了斗笠,脸上也覆了面纱,浑身上下除了眼睛外,再没露出别的地方。
正值春天,山上的桃花开得极好,有些开早的树已经结上果子了,平整些的地方还有桑果和樱桃,再往上些李子、枇杷都有。
这么多果树,想必是有人特意种下的,来的路上孟榆也没看到云安跟谁打过招呼,便抬手问:“我们没问过人,随便摘,似乎不大好。”
相处了一段日子,云安渐渐也能看懂她的手语了。
她莞尔笑道:“这片山头叫涿山,原是属于一个富商的,后来他殁了,身后也无人承继,便充进官府了,但打理的成本太高,他们也懒得管,且果子还没成熟,大多就被鸟儿吃了,所以剩的那些也就由得我们摘了。”
“你前儿在崔伯母家吃的桃子便是在这儿摘的,”上到半山腰,云安停在一棵桃树前,掰下枝条摘了几朵桃花,朝她扬了扬,“今年桃花开得好,今儿正好摘些回去做胭脂,等我成婚时就无须买胭脂了,又能省下一笔钱。”
孟榆一脸震诧。
这个时节的水果不多,且桃子也只是早开花的那几棵树有,基本也被人摘得七七八八了。
孟榆不想白来一趟,便也似云安般摘了小半筺桃花回去,想着拿来酿两坛桃花酒,抑或者做桃花羹和桃花饼也是好的。
回家洗干净桃花,翻了两个空酒坛出来,孟榆想起云安的话,忽然就计上心头。
涿山既无人管,那她何不向官府租来试试看?
孟榆一惯是个行动派,既如此想,次日就付诸行动了。
云安听了她的话,虽有踌躇,但亦觉可行,且恰逢她也无事可做,便当即拍板要同她到官府去询问租金。
那片山头地处偏僻,打理起来需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府衙账上原就没多少银子,便更不会拨款给它了,如今听到有人问询,巴不得能租出去收点银钱,所以当天孟榆就和府衙签了租契,并付了二十两银租了半年。
回去的路上,孟榆看着那份租契,心中着实欢喜。
倒是云安,挠着头发起难来:“附近的村民往返田间劳作时,习惯了到山上摘个果子解渴,如今你纵是租下涿山,恐也无人知晓,便是打理好了,只怕还没等我们去摘,倒便宜他们了。”
孟榆笑了笑,没有直接回她,只反问:“云安,你可知涿山附近有几户人家?”
云安托手在胸前,单手支着下巴,拧眉思量了片刻:“那儿到底偏远了些,比不得其他地方,大约只有十来户吧!总之不超二十户。”
“也就是说即便一家有五口人,顶了天儿也不超一百人,满山的桃树,任他们吃也吃不了多少,况人还总有吃腻的时候。”
云安细细一想,亦觉孟榆所言有理,过了会她又蹙眉道:“此事倒好解决,只涿山那么大,单靠你一个人,无论如何也打理不过来呀!”
孟榆挑挑眉,莞尔抬手:“此事我自有妙计,你且看我明儿怎么做。”
翌日。
孟榆带了有官府印章的租契来到涿山附近支了个摊子,拿出笔墨在木牌上写了几句话,便将木牌插在摊子前面。
云安绕到前面细细一瞧,只见木牌上写道:“我已向官府租下涿山,现有意聘请十位乡民打理果树,不分男女,二十岁以上,五十五岁以下,每月以二十文钱打底,多劳多得,但凡做满一年以上者,年底皆可分到当年盈利所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