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行而过,轮胎被地上凸起的石块颠了下,方向盘打滑不知怎么就向他们的方向驶了过来。
霁雨晨所在的副驾一侧距离轿车比徐闯更近,转头之时已见躲闪不急。他在受到撞击的前一秒被猛地拉进怀里,护着头,小货车在外力冲击下往外滑了半截,轮胎碾过路面,带起一阵石子滑落的“咔啦”声。随后路基坍塌,一车树苗连同运载它们的小货车、和其上的人一同沿山体方向坠落,发出摩擦地表的剧烈声响
——轰隆隆!——
山谷回音久久不绝于耳,如同大地也在为之震颤。
轿车司机紧握着方向盘指尖发抖,他回头看向后座雇主,语无伦次的问他该怎么办。
男人端坐于后座,墨色短发被一丝不苟的梳拢于耳后,他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镜框,合上手中电脑,说下去看看。
空旷山林间已再次归于平静,飞鸟略过头顶不知飞向何处,两人从山崖望下去是密密麻麻的树林,只被滑下的车辆碾出一道隔离带。
男人让司机打120,然后报警,司机颤颤巍巍的拨通电话,报了地址,也就是通往前塘村的乡道,就这一条路,具体方位在岔道口拐进来20分钟车程。
他挂断电话浑身打颤的问雇主:“咱咱这不算杀人吧我不是故意的呀这车子打滑我也没办法”
镜片后扫来凌厉目光,语气不容置喙:“别咱,是你。”
眼见雇主没有承担后果的意思,司机崩溃大喊:“是你让我开快点,一小时内到前塘村的!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开那么快!也不用跟他错车!说起来都是你的错!”
他急于撇清关系逃脱罪责,男人不想跟他理论,看着手表估算时间:再找一个司机过来要多久,多久才能到目的地。
他站在路边打电话,中间见人想跑,劝他别那么做,自己会将这里发生的事都一五一十告知警察。
事后消防和急救先一步到达,展开救援工作,公安民警到达后询问了两人具体情况,据悉司机是当地镇上跑车的,清早接了个急活儿,一小时内带人到前塘村,车是现成的,报酬顶他半个月工资。
他想都没想便接了下来,随手签了合同,看都没看。他想着即便时间超了也不至于分文没有,顶多克扣点,比自己辛辛苦苦在外面跑单子来得强。
他一心想着快点到,前面货车挡路,眼看就要赶不及,只能拼命按喇叭催促。
司机找理由开脱,说雇主一直就在车上,也没跟他说能慢点,他一着急便没把好方向,实属无心之失。
男人言语冰冷,只在警察询问时例行阐述:自己是合法雇佣,协议中有免责条款。
司机起初不服,听过警察对免责条款的解释以及事态分析后吓得不敢说话,大冷天的汗珠扑簌簌的往下落。
他一个劲儿的问:“他们没有死吧?死了也不是我害得啊!”
在场无人能告知答案,只能共同等待。
救援队时隔一个多小时才把人从山崖下救上来,用担架抬着。受害者为两名男性,一高一矮,全身上下均有不同程度的外伤,好在没有性命之忧
由于山路险峻,事发地点多车辆聚集,雇主只得等事情解决妥当方能离开。
他见消防员和医护人员将伤者抬上救护车,从后座下来看了眼情况。
隔着不远,担架上的人影瘦弱单薄,男人在车门被关上的一瞬抬手抵住,望着里面喃喃低语:“晨晨怎么是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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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兄弟
仲夏的傍晚,管家带来一个比自己年长的男孩,十六岁,正是朝气蓬勃的年纪。
他没有半分稚气,站在庭院里跟管家说了几句话,进门、行礼,恭敬的叫自己的父母:爸爸、妈妈。
——这是霁博远最为年长的儿子,却不是他第一个儿子,从众多孤儿中精挑细选,通过层层考试来到霁家。他不姓霁,却被外人称为最像老董事长的一个,因为两人同样冷血,杀伐果决,没人猜得透镜片后的双眸在想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