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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背影身姿矫健,肩背肌肉会随着动作起伏回落,霁雨晨已经习惯了看他为自己忙里忙外、眼中只有他一人的样子,会让人生出种莫名的心安。
厨房传来细碎声响,徐闯回头问他:“吃蒸饺行吗?再煮两个鸡蛋,我买了豆浆。”
霁雨晨歪在沙发上眨了眨眼,然后点头。对面笑了笑。
他差点又睡过去,直到来人蹲在身前,指腹轻捏着他的手心,叫他:
“九儿,醒醒,起来吃饭了。”
霁雨晨迷迷糊糊地睁眼,下意识地抬起胳膊,做出要抱的姿势。
徐闯倾身靠近,让那双绵软手腕搭在自己肩膀上。
他将那双手又往上挪了挪,揽着腰身将人抱起来。细瘦双腿自然而然地缠绕腰间,霁雨晨抱着徐闯的脖子,下巴搭在男人的肩窝里。
他觉得摇摇晃晃,整个人像是踩在棉花上飘飘欲仙。不远处传来食物香气,霁雨晨吸了吸鼻子,将眼皮撑开一条细缝。
轻摇的视野被遮住一半,他正趴在徐闯身上,整个人像个八爪章鱼。
霁雨晨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跳下来抻了抻衣服,觉得伤口有点疼。
他一瘸一拐地走去桌边,徐闯就在身后护着,亦步亦趋。
他待人坐下小心询问:“是又疼了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霁雨晨摇头,抱起杯子喝着里面的豆浆,徐闯加了糖,清清凉凉的,不算冰,夏天喝正好。
他吃完早饭又觉得困,躺去床上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徐闯坐在床边帮他上药,手背上的伤口没有敷纱布,由于面积不算大,又有经过应急处理,水泡已经瘪了下去。
原本白皙细嫩的肌肤明显暗了一块,表皮和底层分离,缩起明显褶皱,犹如光洁镜面上的一道疤。
徐闯低下头去轻吻霁雨晨的手背,床上的人发出模糊呓语,徐闯有点心虚,又将手心重新放回被褥上,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他在卧室里待了大半天,中途物业上门,做完线路检修后徐闯就在客厅复习备考。霁雨晨的睡眠质量出奇的好,徐闯甚至怀疑林澈昨晚所说的真实性:霁总睡眠不好,有时要靠药物入睡。
傍晚时分林澈联系的医生上门,霁雨晨还没醒,徐闯请医生在客厅稍候,自己进屋去叫人起床。
半睡半醒的人儿语调粘稠,轻哼了几声以示不满。徐闯将其从床上抱起来,让他环抱着自己的肩膀。
霁雨晨很听话,把脸埋在徐闯的颈窝里,任其抱出了门。
当然这样舒服的时刻没有维持多久,霁雨晨一看到客厅里的人就醒了,挣扎着乱动,怎么都不肯换药。
徐闯将人抱去沙发上坐好,双手按着他的膝盖,哄他说:“别害怕,不会疼的。”
他白天拿手机查过,换药是会轻微拉扯皮肤,但不会像清创那般疼痛难忍。他给霁雨晨调了了杯蜂蜜水,放在冰箱里,怕他疼,喝点甜的应该会好许多。
医生是个中年男人,面相沉稳持重,打开医药箱做着例行准备。
霁雨晨问他:“能打麻药吗?”
医生有些无奈,劝慰道:“小霁总,只是换药,不需要的。”
他取出药膏,将霁雨晨的裤脚向上卷起些许,露出其下的完整纱布。
烫伤的部位有些尴尬,在腿根附近,最严重的部位偏向内侧。
医生轻推膝盖,请患者做出一个合适的姿势以便处理。
换药过程并不复杂,前后不过几分钟,创口上的小水泡还呈现隆起饱满的态势,周围皮肤有些红肿。
医生用浸湿生理盐水的棉球擦拭周围,霁雨晨疼得直抽气,把脸埋在徐闯腰间,额头顶着上腹部的坚实肌肉。
他觉得时间过了很久,久到自己都要抖成筛子了,医生才将纱布重新缠好,嘱咐切忌碰水,明天同一时间再来换药。
徐闯将人送到电梯口,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那个不该问的问题。
他问医生:换药这事能不能自己学着来?也不麻烦他每天往这跑一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