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词一个人在空旷的楼道里坐了好一会儿,直到夏侯打来电话才回去吃火锅。他舌头被烫了,因此没吃多少,冰可乐倒是灌了个饱。
回到房间大约12点,照理说累了一天倒头就能睡着。
可是这晚,他失眠了。
剧组拍摄照常进行,时间一晃就是两个多月,三伏早就过去,天气转凉入秋了,不过白天的气温少说还有20度,晚上才凉快些,也是如此,拍夜戏总有不少蚊子。
“晏哥,你抹点花露水呗,驱蚊的,”小冬递给他一小瓶子。
“抹点不管用,得一口气喷死它们才行,”晏词卷起自己裤腿,大咧咧敞开在空气里,“我拿肉吸引它们的注意力,你来喷,来一只灭一只,来两只灭一双,杀它个片甲不留!”
小冬:“”
“你这样还不是拿自己的血喂了它们,”白晓逸拿过花露水喷剂,呲呲呲地往他腿上喷。
晏词耍贫:“白老师,我是牺牲自己,造福全剧组。”
“我看是没卫哥管你,你就成了一匹脱缰的野马。”
早一个多月前,褚卫被公司叫了回去,因为压着的工作多,没他亲自去处理有些决策不好办,于是褚卫没再跟组,但时常有打电话过来询问情况,偶尔也会抽空来一次。
晏词没给他丢人,不仅成了剧组的活宝,在张导磨炼下演技也大有进步。
“放心白老师,我能自己拴着自己。”
“晏词,来准备,”导演喊话。
晏词跟弹簧似的从椅子上跳起来,一蹦三尺高,接着又咻得跑出了比剧中孟孑然还洒脱的身影,白影子飞奔到镜头前,入戏超快,孟孑然本然了。
白晓逸好笑,这也叫拴着自己。
拍了四条之后,导演喊“卡”,过了,之后是剧中帝王三子桓王的夜戏,桓王与自己的美姬博弈,美姬明为桓王宠妾,实为对手暗线,而以桓王聪慧岂有不知,不过是利用“棋子自以为是的利用”营造一场反间计。
晏词卸了妆,观摩了会儿便回了自己房间。
明天他还有戏,还得起大早,所以得抓紧睡觉。
“晏哥,杯子我放这儿了啊,还有手机,”小冬将他的私人物品一一放下,晏词打着哈欠点头。
忽然一顿。
“冬啊,我桌上那块点心呢?”
“啊?”正要走的小冬回过头来,往房间里的小书桌上看去,挠挠后脑勺,“我不知道啊,会不会是清洁阿姨打扫的时候丢了?”
“没事儿,你早点去休息吧,我自己找找。”
“哦,那我回房间了啊晏哥。”
小冬离开。
晏词开始地毯式搜寻,垃圾桶里,没有,放了剧本纸巾的凌乱桌子上,没有,床上,没有,床底下,没有,洗手间,没有,衣柜里还是没有。
最终确认,他的小糕点,木有了!!
那是一块发霉的糕点,是他来剧组后,许少淮第一次送的零食中的其中一颗,因为不太舍得吃完,所以最后一块点心留了又留,结果没两天坏了,他就干脆放着当摆设,反正包装好看,里面发没发霉无所谓。
“哎~~~~”晏词仰天瘫进床里。
那天后,他和许少淮整整两个多月没通过一次电话,没发过一条信息,之前的相识真成了一场梦而已。
如今大梦方醒。
小演员还是小演员,太子爷依旧是太子爷。
他不禁想起许董事长还说过的一句话:“如果你现在提出结束这段暧昧关系,少淮不会挽留你。”
是啊,许少淮那样的人,有自己的骄傲,不屑于他的,他何苦挽留?他要什么没有?
晏词翻转过身,将自己埋进被子里。
不多时,褚卫来电,问了一些近况,确认晏词在拍摄中没出什么差错便想挂电话。晏词在电话里支吾:“那什么,卫哥,咱们世逸有没有艺人宿舍?”
“有啊,怎么了?”
“我能不能申请住宿舍?”
褚卫对这个要求没多少意外,自打晏词见过许董事长之后,他与许少的关系似乎就断了,也不见他们打电话发信息,投喂的零食也没了,他每次报告晏词的拍摄进度,那边只有冷冰冰一个“嗯”字。
离上次他汇报情况已过去一个月,许少也没过问一声。
褚卫道:“能啊,不过你的情况我得和许少支会一声。”
“不说不行吗?”
“你觉得行吗?”
“我没有行李,两袖清风,一杀青买双拖鞋就能入住,哦,我还有只大白鹅和一颗仙人球,我可以白天趁着他不在偷偷去拿回来。”
“”
嘟——
挂了。
[卫哥,你怎么挂了,你挂了我就当你默认了啊?]
晏词又发信息问,他知道自己有逃避的成分,但现在这状况等他杀青还住人家房子里,吃人家的喝人家的,那自己脸皮也太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