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一样,清清楚楚。每一天,每一晚,她都听得清清楚楚。
黎砚回坐起来,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双脚踩进拖鞋里,脚趾头动了动,在鞋里弓起脚背又松开,唤醒了双脚,招呼它们开始工作,再一次承担起整个人的重量。她今天很累了,走了很远的路,又站了很久,回到家换掉鞋子光脚踩在地面上的时候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好像灵魂卸掉了什么东西。
但她有些亢奋。好奇怪,明明身心皆疲,身体里头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明明没有什么力气,心的深处却有什么东西发出饥渴的信号,她迫切地想要拥有什么来抚慰枯乏的身心。
手心有些痒,从躯干里延伸出来、通过胸膛、通过手臂上的经脉传导到手心里的痒。
她站起来,拉开卫生间的门,走了进去。
“砚回?”赵肆惊慌地回头,规律稳定的水流声被扰乱了一下。
温热的躯体从身后裹上来,双手缠紧了她,吻落到颈后。
赵肆被这拥上来的力道推着往前踏了一步,抬手顶住了墙面,水流打湿了发。
“砚回?”
黎砚回不说话,把脸颊埋进她的肩背里,轻轻地蹭,轻轻地吻。心脏与心脏贴在了一起。
赵肆感受到了什么,她摸上腰间紧缠的手臂,逆着水流轻轻抚摸,带去安抚。她听见黎砚回的呼吸,重得仿佛掷地有声,一声一声,就在她耳边。
她轻轻挣了一下,转过身,把黎砚回揽进怀里。黎砚回顺从地倚到她的胸口,依然紧紧环着她的腰,倾洒下来的水花也打湿了她散落下来的长发,模糊了眼镜片,她看不清了。
赵肆一手抱着她,一手摘掉了她的眼镜放到置物架上,在她本能地闭眼睁眼的时候,收回手来,手掌轻轻落到脊背上,从上抚到下,一遍又一遍地安抚,带到腰间的时候,引起了一阵战栗。黎砚回抬起头亲吻她的喉骨,没有镜片遮挡的眼眸,清清亮亮。
喉头克制地滚动,吻却越发肆无忌惮。
她读懂了暗示,却还要礼貌地询问:“砚回?”
“嗯……”黎砚回松开缠住她的手,抬起来环住她的脖颈,仰头与她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气息交缠在一起,搅乱了一切。轮到赵肆的手握住黎砚回的腰了,并且越握越紧。
呼吸乱掉了。黎砚回急切地想要把自己融进赵肆的身体里去,也就不自觉地缠得更紧。
“砚回,松一下,我动不了了。”
赵肆轻笑的声音打断了黎砚回的意乱情迷。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是个什么姿态,羞窘地蜷了蜷脚趾,松开了手上的力气。赵肆揽着她,轻柔地吻她,哄她。安抚的吻并不深入,浅浅地落在唇上落在嘴角落在眼睑落在额头,一下一下,让她躁动急切的心放下来。
“不要急,都交给我,好吗?”
“嗯……”火焰燃起来,灼烧得身体里的水分好像都被蒸发干净,极度的渴令她泫然欲泣。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怎么会这么娇软这么脆弱,像一块剔透的水晶滑落到地上分分钟就会碎成无数个碎片,每个棱面里都映出她渴求放荡的神色。
她的解药搂抱着她,近得几乎没有距离。没有多久,电流窜起,一瞬间涌遍了全身,让她麻了头脑软了手脚,几乎要站不住。
赵肆搂着她的腰,扶住她,在她耳边发问:“我抱你出去?”
黎砚回皱着眉头摇头。
“还想?”
“嗯……可以吗?”
“想怎么?”
赵肆蹭蹭她湿润的脸颊,征求她的意见。
黎砚回的眼神茫然了一瞬,而后重新聚焦,窘迫地把自己蜷起来,将脸颊藏进赵肆的肩头。赵肆倾了倾头,凑近她去听她细若蚊蝇的声音。
“……背后……”
“好。”
赵肆把她放下来,让她站稳,引着她伸手扶住墙。墙是凉的,略高于体温的水流浇在背上,被两重温度夹击,令她有些惊慌。但很快,熟悉的温度覆了上来。赵肆比她略高一些,轻松地将她整个人拢在怀里,灼热的吻落在肩头,轻轻地啃噬。敏感的肩头瑟缩了一下,却被揽住,无处可逃。
她像只柔弱的小兽被猛兽的尖牙叼住了皮肉,猛兽危险的气息自连接处蔓延开来,令她不由自主地打颤。她在被压制被掌控被觊觎,可同时另一个人昭然的存在却也是她被拥有被注视的明证。
背后沉重的呼吸伴着吮吸和啃噬攫取了她全部的注意力。毫无防备地,气息突兀地断了一瞬,搭在墙上的手张开五指扣住了光滑的瓷砖表面。
花洒尽职尽责地喷涌出细细的水线,有力地敲打在躯体上,又被反弹开来四散飞溅。直到水温渐渐降下来,有一只手伸出来关掉了开关,水声随即停下,小小的空间里瞬间安静下来,两道呼吸的声音清晰万分。
赵肆抽过浴巾将黎砚回整个裹起来擦了一遍,让她把浴巾围上,又抽了另一条草草地把自己擦干,给自己也围上。在这个过程里,黎砚回慢慢地平复下来,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