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月转过身, 拍着胸口无奈道:“没人教过你不要在背后吓唬人吗?”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蓝裙少女一脸真诚地向她道歉, “我从那边走过来,看你一个人蹲在水边,还以为你是要……”
她生得秀雅清丽, 身上还有一股恬淡气质,瞳色比常人更淡,在日光下透着一点浅金,越发显得空灵出尘。
沈令月很难对漂亮的人发脾气,再加上人家也是好心来关心自己,耸耸肩膀,“以为我想不开要投河?就这点水量,很难淹死人吧。”
少女望向她身后,水面上渐渐飘远的那朵牡丹花,好奇地问:“那你为什么要把花放进水里?”
“哦,我在葬花。”沈令月一本正经。
少女显然没想到这个答案,愣了一下又问:“那为什么不挖个坑埋起来呢?”
“水葬也是葬啊。”沈令月摇头晃脑,“落花流水春去也,天上人间。”
少女噗嗤一声笑出来,轻轻眨了眨眼睛,“京城里的姑娘都像你这么有趣吗?”
“比我有趣的应该不多。”沈令月自信答道。
说完又多看了她一眼,“你不是京城的?那你怎么会来这儿?”
“嗯,我家在陈留郡,就是如今的汴州。”少女冲她弯了弯眼角,“我姓谢,是跟着家中长辈上京来探亲的,你叫什么?”
“萍水相逢,何必刨根问底?”
沈令月没忘了自己是出来“干坏事”的,已经被这姑娘耽误一会儿了,更不能和她互通姓名,胡诌两句拔腿就跑。
“……有缘再见!”
她飞快钻进花丛,朝反方向绕了一圈,来到水榭另一边。
这里没什么人,沈令月放心大胆走了出来,准备去找陈夫人休息的房间。
她前脚刚离席,那几个女眷后脚就追上去,谁知道她们是不是一伙的?
沈令月蹑手蹑脚踩在回廊上,刚过了一个转角,就和一个从房间里出来的女眷迎面撞上。
!
不好,瓜神离线了?
她脸色微变,正要找借口说自己迷了路,谁知那女眷却好像不认识她一样,主动迎了上来,压低声音问:“妹子,你也是来给陈夫人送孝敬的?你家男人是几品官啊?”
沈令月眉梢微挑。
好家伙,这是拿她当同伙了?
她脑子转得飞快,立刻摆出一副紧张忐忑的模样,咬着嘴唇开口:“我夫君在工部坐冷板凳,这么多年只有六品……”
“哎呀,那也是六部的京官,已经很好了。”那妇人一脸羡慕,又自顾自地抱怨起来:“我家老爷当了十来年的知府都没挪过窝,还要受上司的夹板气,再不想法子活动活动,早晚要被憋屈死。”
沈令月觑着她的神色,斟酌着开口:“陈夫人这里……真有这么灵吗?”
她攥着裙角,满脸为难,“我家里不算富裕,就怕使了银子还打水漂……”
“这个你放心,陈夫人虽然开价高了点儿,但她是真给你办事啊。”
妇人说的眉飞色舞,“她是谁啊?老陈国公的嫡女,现任陈国公的亲妹妹,裕王的丈母娘,陛下的亲家母!”
她掰着手指头给沈令月算:“像我家老爷,要是想换个地方当知府,平级调任,只需要三千,若是想再往上升一级,拿到盐运使这个肥差,就要五千……若是能拿出一万,便是调回中央也不无可能啊!”
沈令月傻乎乎地问了一句:“一万两银子就能调回京城?那很划算啊。”
“你想什么美事儿呢。”妇人白了她一眼,“是黄金,黄金!”
她是瞧着沈令月身上穿的衣裳不便宜,以为能提前结交一个有身份的京官家眷,结果听她一开口这副没见识的样子,想来家里也没什么背景,顿时没了交谈的兴致,一甩帕子走了。
沈令月:……
她这是被行贿的给嫌弃了?
但这位大嫂的话里信息量可不少。
陈夫人居然仗着娘家哥哥和女婿的势,在这儿公然卖官鬻爵?
几千两几千两地收黄金,怪不得她有钱养得起这么大的一座牡丹园。
但话又说回来,这些钱肯定不能都装进她兜里。
毕竟陈夫人就是个收钱的,真正能干涉运作官员调任的,还得是陈国公和裕王他们来操作。
“怪不得殿下说过,裕王虽然看着交游广阔,但都察院始终没能从他身上挖出什么贪污受贿的证据……”
敢情都是陈夫人给他当了“白手套”啊。
沈令月明白为什么牡丹宴的请帖是千金难求了——字面意思上的。
好好好,回去就找公主打小报告!
……
裕王妃在母亲的牡丹宴上社交应酬,收受地方官员孝敬时。
裕王正美滋滋搂着新纳的小妾一口酒一口菜,放肆享乐。
“王爷好久都没来看我了。”小妾趴在他胸口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