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安公主如释重负,立刻跪拜谢恩。
“多谢父皇,儿臣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庆熙帝故意冷哼一声,“那你可要做好准备,朕对女儿和对储君的要求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小心你自己先撑不住了。”
同安公主起身,从袖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木雕。
“父皇请看,女儿想以为母后祈福的名义,在京郊修建一座玄女宫,就说母后是天上的玄女娘娘转世,是来人间积福渡劫的。”
庆熙帝接过木雕仔细打量,那神像轮廓的确有几分卫皇后的神韵。
同安公主这个提议算是说到他心坎上了。
陈央谋害皇后,陈家势必留不得了,再有法事当天的“神迹”早晚会被传开,不如将计就计,既能为皇后造神像积功德,又能加深百姓对皇权的敬畏,神化天家威仪。
阿缨能在短短几天内想出一套完整的计划,将相关人等一网打尽,严丝合扣,一举数得,不得不承认她是个天生的上位者。
庆熙帝想答应,但又不想答应得那么痛快,没好气地挑刺:“现在是给你母后塑像建宫,接着是不是要给你重修一尊卢舍那大佛了?”
“女儿暂时还没有肉身成圣的念头。”同安公主听出他的揶揄,笑道:“我是您的女儿,皇家玉牒上有谱可查,这就够了。”
她低下头轻轻摩挲着木雕的眉眼,语气轻柔。
“我只是,想让母亲在天上过得好一点。”
庆熙帝心软得一塌糊涂,摆了摆手。
“都听你的,去安排吧,需要什么人手,只管来告诉父皇。”
同安公主离开后,庆熙帝又叫来黄总管。
“让陆声亲自去一趟北边,把卫家人完好无损地带回来。”
黄总管领命出了宫,被夜风吹得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望着天际泛起微光的曙色,喃喃自语:
“这京城的天儿,马上就要变了。”
……
陈央谋害皇后与中宫皇子,人证物证俱全,罪证确凿,陈家满门下狱,夷三族。
陈家盘踞军中多年,根深势大,庆熙帝发了狠要严惩,一时间都察院每日弹劾奏疏如雪片翻飞,凡是与陈家勾连,走陈夫人的路子卖官鬻爵的,按照罪行轻重一并革职下狱,等候发落。
裕王虽然并没有直接参与此事,但陈夫人所收贿赂有一半以上进了他的腰包,同样也逃不了一个结党营私的罪名,被革除王爵,只保留皇子身份,即日起全家贬回祖籍,守陵三年,以观后效。
散朝后,沈杭被庆熙帝单独留下,骂了个狗血喷头。
“内帏不修,宠妾灭妻,嫡庶不分,你这样的糊涂蛋,让朕如何放心把礼部交给你?”
可怜沈杭病才好了没几天,又被骂的说不利索话了,结结巴巴只会磕头请罪。
庆熙帝狠狠撒了一通气,最后罚了他两年俸禄。
沈杭懵了,居然只是罚钱?
“哼,要不是看在你有个好女儿的份上……”庆熙帝一甩袖子,“滚蛋!”
沈杭麻溜地滚了,等出了宫才想起一件要命的大事。
裕王……不对,三皇子,三皇子全家被赶去守皇陵了,那仪儿怎么办?
……
数日后。
陆声带着卫家族人悄悄回到京城,第一时间进宫面圣。
庆熙帝大步走下龙椅,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形销骨立,鬓发斑白的老者,是他从前那个高大英武,战无不胜的大舅哥。
卫攸宁推开子侄搀扶,刚要下跪行礼,就被庆熙帝一把拉起,声音颤抖:“舅兄,你怎么……”
“数年未见,陛下可还安好?”卫攸宁闭口不提自己的老迈,只是关切地望着庆熙帝,“神音在天有灵,保佑罪臣此生还能得见天颜。”
庆熙帝眼眶一酸,忙不迭叫来太医为卫攸宁请脉。
“卫大将军身体如何?”他急着催问。
听到这声称呼,陆声眉头微挑,又垂下眼睛默然不语。
“回陛下,卫大将军是连日赶路奔波,以致气力不济,又有早年伤病遗留下来的症状未能妥善保养,所以才显得比同龄人更加衰败……”
庆熙帝立刻让他做出一套长期调理的方案,又紧紧握着卫攸宁的手,“舅兄这些年受苦了,是朕对不起你和神音……咱们先好好休养一阵子,等你身体好些了,朕还指望着你和卫家儿郎们重振三军威风,扬我大邺国威。”
卫攸宁立刻带着儿孙下拜谢恩。
卫家人出宫时,在宫门口看到了翘首以盼的同安公主和卫绍。
卫绍按捺不住,一个箭步上前,双膝跪地,重重磕了三个头。
“父亲,儿子终于等到您回来了。”
卫攸宁将他扶起,拍了拍卫绍的肩头,笑声如往昔爽朗豪迈,“好了,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前年不是才见过面?”
卫绍不好意思地吸了下鼻子,小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