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吗?哪里气她了?”
“没有吗?”
寸瑶眉目倏凛,自袖间甩出张字条丢在她眼前:“那这是怎么回事?你解释给我听!”
林烟湄扫见上面熟悉的笔体,惊骇睁大了眼,一把夺过字条瞧了好几遍:
“这…这哪来的?我没写过。”
“你、没、写、过?”
闻言,寸瑶觑眸,猝不及防地端起林烟湄的下巴,迫两人的目光相撞:
“所以字条上的内容是真的?你的第一反应不是否认这个荒谬的事实,说,怎么回事?”
“我…不是,我…”
林烟湄慌了,一双手反复揪捏衣摆。
方才,她看到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笔体,满心都是疑惑,紧张之下全然忘了遮掩真相才是更要紧的事。
“跟我撒谎就免了。”
寸瑶一眼洞穿她的局促,收回手背去身后:
“耗着吧,雁柔为此癫狂到失去意识,命悬一线。你要是狠心看着她归西,你就一直瞒着。”
“命悬一线?她怎么了?”这下,轮到林烟湄无措追问了:“我走时,她不是大有起色,能认人了吗?”
寸瑶不理她。
林烟湄心乱如麻,硬着头皮跟人僵持了会,眼瞅着月亮越爬越高,她急得不行:
“我真没写过…至于小姨…我觉得她怪怪的,你们还是别见了。你诓她字条是假的,她信你。”
“会给我支招了?”寸瑶哭笑不得:“我但凡还有手段,至于火急火燎冒险潜入京来见你?自称‘江翩然’的人在哪?真伪难辨,我要见她。”
“假不了。”
林烟湄摇头时,手无意间攀上后肩:“桃心痣一模一样长在肉里的,她身边有个毁容的剑客,叫林欣,还救过我。你走吧…字条的事,我会设法查,你回去照顾我娘,求你。”
此言一出,寸瑶怔忡当场。
林欣…也活着?!
由不得她不信了。
林烟湄顾不得她,转身便走。
见过怜虹的人不多,能模仿她字迹的,除了寸瑶…
阿姊么?
她心里咯噔一声,赶紧深呼吸压下了这无端的揣测,她不想面对…
“回来!”
错愕失魂的寸瑶醒过神儿时,同样魂不守舍的林烟湄没走出多远,她轻而易举就追上了:
“告诉我她们在哪,故人离散,有必要一见。雁柔怕刺激,我可以瞒她,但我是清醒的,你成全我。”
“见到她们,你再逼她们一起…”林烟湄咬牙问:“造反吗?”
“呵…”寸瑶猝然失笑,笑得苦不堪言:
“我从未想反,那是雁柔的激进之念。她固执,我就陪她演,年复一年,没成想手头竟攒下千余人…我的念想都在学生身上,盼教出个官来翻案昭雪,哪怕是奢望,也足够麻痹残年…”
“…”
这番回应声音轻飘飘的,听到林烟湄耳朵里,却犹如惊雷一般,轰得她头皮麻木:“当真?”
寸瑶侧目,遥望向正北的金銮高阁:“我终究…是无力背叛初衷。她宁舍身白绫下,也未纠集部众一搏,大抵也是如此想的。她若肯等我,不会希望看到我染着漫身鲜血赴黄泉。”
林烟湄循着她的视线瞧去,巍峨城楼上亮着暖洋洋的宫灯。
如此也对。
这些话才像她认识的寸瑶坦荡的倾诉,才符合一代状元、世家贵女的追求。
“她在青城山安清观修道。”林烟湄释然道:“会试,我尽力了。若你的道是真的,我愿意一试。现在,让我回家陪阿姊罢,我心很乱,需要安慰。”
“蜀地?”寸瑶却是一惊:“那儿在闹邪教,频有女子失踪。另有一股自称‘磐宫’的江湖势力联合滇南部族作乱多时,强纳青壮年入盟,占据数城了,局势很乱。”
“什么?!”林烟湄反问:“你怎么知道?”
“梆梆!”
更声又起。
“少问。此事容后再议,天色已晚,你回罢。”